江禾一动不动,脸上神色淡漠,看不出情绪。
方雯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别看了,我陪你回去休息。”
回过神来,才勉强地弯了弯唇角。
医院大门口,林知欢微微侧眼,扫过后面消失的两道身影,嘴角扬起浅笑。
她主动往沈时修身上凑,挽着的手紧了紧,被不动声色挣脱后,满脸失望。
抬头的顷刻间,转变为一贯的柔弱,“刚刚突然头晕,伤口又疼,还好有你在身边。”
不远处司机已经拉开后座车门,沈时修没看她,只冷冷地说,“你先回去。”
林知欢咬着下唇,双眸含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故意给他看包扎的左手,“医生说,这烫伤要疼好多天的,时修哥哥,你陪陪我吧。”
男人旋即轻哼,漠不关心,“以后别做这种傻事,我不需要。”
他穿一身黑色,气质冷峻,眉眼间都是不近人情。
林知欢不敢再往前,只能委屈着告别,“那我自己打车吧,就不麻烦你了。”
坐回车里,沈时修把点燃的烟往唇边送,深吸一口,视线随意往窗外扫过。
方雯急匆匆从医院跑出,在路边伸手拦车。
脑中倏地闪过了另一张脸。
那天对她近乎暴虐地发泄之后,就没再过问。
沈时修掏出手机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只能另外吩咐道,“帮我查个行踪,现在。”
几分钟后,他看着收到的病历,顿觉疑惑。
方雯在三天前被送上救护车,因为撕裂大出血。
而江禾,没回铭悦府,都在医院陪着。
可刚刚那个身影,活蹦乱跳,全然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不好的预感隐隐浮上心头。
……
回病房后,方雯接了个电话,说有急事,要先走。
江禾提不起精神,慢慢睡过去。
昏暗的夜里,她做了个梦。
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的狂风暴雨,将她卷入密闭的黑屋。
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没办法逃脱。
江禾骤然睁开眼,消毒水味道钻入鼻间,身侧坐着一个男人,吓得她瞬间失语,瞳孔骤缩。
光洁的额头布满细汗,对上沈时修深邃的视线,满是无措。
男人双眸冷凝,薄唇轻启,语气听不出喜怒,“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江禾下意识把头撇到一边,闭上眼,不想说话。
沈时修轻扯唇角,抬手给她捋了下汗湿的头发,“禾禾。”
动作温柔细致,像是触碰易碎的娃娃。
江禾只感觉左手被男人大手握起,放到嘴边吻了下。
她试图瑟缩着收回,却是徒劳。
暗哑的嗓音携着温润,似有妥协,“唐泽那部电影,你想什么时候拍,他们会等你,以后有任何想拍的戏,我都给你。”
这样低姿态的沈时修,出乎江禾的预料。
可她心里,已经掀不起半点波澜了。
江禾默了默,睁开眼,麻木地看着天花板。
沈时修喉结滚动,艰难开口,“你知不知道,我……”
门外传来两声轻叩,随后有人推门而入。
看见坐在病床边的背影,陆延丝毫不惧,“沈总,不打扰吧?”
嘴上这么说,脚步却一点没停。
径自走到病床的另一侧,把手里捧着的花束放上旁边桌子。
陆延看着脸色苍白的江禾,语调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
那束花,是江禾最喜欢的洛神玫瑰,刚好九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