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琏不咸不淡的问道。
“男丁一概发配岭南,女眷充入教坊司为妓。家产全部抄没押解回南京。”
孙懈安早有计划,此刻不过是再说一遍罢了。
“至于那犯官沈拙,还得劳烦陈千户押回南京,待奏请陛下再做裁夺。”
孙懈安可以毫不犹豫的斩杀一个缙绅,却不能直接斩了沈拙。
毕竟沈拙现在还是朝廷七品命官,孙懈安手中又没有王命旗牌,是不具备斩杀官员的权力的。
理论上讲锦衣卫有这个权力,但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陈琏还是决定把沈拙押解回南京,奏请圣裁。
反正以这狗官犯下的罪行,是不可能逃得过断头一刀的。
“抄家的事情恐怕还得衙役、府库兵配合。陈千户派人监督即可。”
孙懈安的意思很明白,何家家大业大。仅仅靠锦衣卫这点人手,抄家不知道要抄到什么时候。具体的体力活可以交给衙役、府库兵去做。锦衣卫只要监视好这些人,防止他们趁机浑水摸鱼,偷金藏银。
“孙大人放心好了,我们锦衣卫做这种事早已驾轻就熟了。”
抄家可是个肥差。只要别太贪心,还是有不少油水可以捞的。
陈琏早就听说何家富可敌国,如今自然不会放过敛财的机会。
当然他做事很有分寸,绝不会让人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至于孙懈安那里,陈琏事后自然也会派人送去一份厚礼以堵住孙懈安的嘴。
事情尘埃落定,孙懈安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可以落地了。
这次巡视遂昌当然是天子的意思,但一开始却没有太多人愿意来,归根到底是忌惮得罪何家。
可孙懈安不在乎。在他看来天大地大也没有皇帝大,只要有皇帝撑腰还怕得罪什么何家?
这件事后他便是简在帝心的人物了,飞黄腾达,官运亨通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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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睿亲王府。
多尔衮神色阴郁的看着跪在面前的范文程,一股无名邪火腾地窜了上来。
两千多人,两千多名甲兵啊,就这么折损在了顺德府。
这叫人如何不气!
如果说这些死掉的甲兵是绿营兵或者汉八旗也就罢了,偏偏这些人都是正儿八经的满洲正黄、镶黄旗旗人,是大清最宝贵的勇士。
多尔衮当然明白这次惨败不全是范文程的责任,主要原因还是勒克德浑轻敌冒进。但他却不能对勒克德浑责斥的太过狠厉,不然就是狠狠打自己的脸。
毕竟当初决定启用勒克德浑的正是多尔衮本人。
加上自己的好弟弟多铎有意替勒克德浑开脱,多尔衮更是倾向于将罪责都推到范文程身上。
总之罪名总要有人承担,不然怎么跟那些死去旗人的家眷交代?那些本就反对多尔衮摄政的两黄旗人更有机会跳出来说三道四了。
要想堵住这些人的嘴,必须要抛出一只替罪羊。
说到底勒克德浑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而范文程只是一个家奴罢了。
哪有主子受罚,家奴安然无事的道理。
多尔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终于下定决心神色一厉道:“范文程,你可知罪?”
范文程也明白这种时候多说无益,便冲多尔衮磕头道:“奴才轻敌冒进,领兵追击明贼中了埋伏,还请王爷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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