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树青倒是欢喜的很,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周尚文则显平静,
“入城以后注意军纪,莫要让人觉得我们和宁逆叛军没有分别。府库、兵器库一个都不要漏了,剩余的人随我去王府。”
他眼神扫过徐树青,把他也一起带上。
宁王府和一般的王爷府邸不同,这些年来,朱宸濠到处搜刮民财,把王府的瓦片顶都换成了琉璃顶,王府之内殿宇成群,华丽至极,简直和京师的皇宫一般无贰。
不过此时却是显得颓败了。
他的人马已经将整座府邸团团围住,门口朱门洞开,每进一门都是官军。
而原先在王府内当值的太监、侍卫、婢女则全都被绑了手脚捆于一处。
兵败的消息传到王府内院则又是一片惊慌,好多人想逃命,却不知道往何处逃,还有的惊慌过度,胡乱冲撞,那就是被一刀杀了。
但好在,周尚文在此,没有奸淫宫婢这等事情发生。
周尚文走进王府的大殿之内,顿有开阔之感,各类陈设也不乏精妙之物,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也不为过。
不久后,大殿外的空地广场上,不停的有人被抓来推倒,男人、女人、太监宫女都有,倒是呈现出不同的群体出来。
但一个个都是哭丧着脸,熟识的人则抱在一起,泪流不止。
“大将军。内院,有个逆贼宠妃自杀了。”
“喔。”
“想必是娄克贞的子嗣了。”徐树青叹道。
“谁?”
“靖虏侯不知倒也不怪。娄谅,字克贞,是景泰、成化时的一代理学宗师。他有一孙女,嫁为宁王妃,此女惯有贤名,能在此时自缢保节的,也只有她了。只可惜……娄家受此牵连,想必会一蹶不振。娄克贞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禀报的千户不知道还有这名头,他说:“大将军,人又被及时救下了,要不要见见?”
“见个逆贼宠妃做什么?脑子坏了?!”周尚文丝毫不客气的呵斥一声,随后下令,“将这些人一并收押,再有,天气寒冷,立即命人在城中寻一空地扎营,今晚所有人都住在营帐之中,不得强占民房。告诉各指挥使,宁逆必定在率主力回援,不可大意。今天这攻城,可算不得打仗。”
“是!”
待他安排结束,徐树青按捺不住,“官军一到,南昌已克。想来再败宁逆也非难事。此番靖虏侯平叛有功,下官先在这里恭候了!”
“过奖。等拿了宁逆的人头,再说恭贺不迟。”
之后,周尚文也没有住在王府之内,多年行军打仗,他辛苦惯了。
宁王的那些女眷他也没有多加‘照拂’,一来,他怕自己带头坏了军纪,不许士兵强抢民女,他这个主将却在王府里大肆享受?寻常将领大概会做,但他已不是那种人了。
第二,他确实判断后面还有正儿八经的一场仗,哪里会有那种心情?眼下事务繁多,等着他处理的也不少。
倒是徐树青听闻娄氏之名已久,今天又听到此女愿意以一死而全己名,心中更加觉得这等人物不可多得。
但这女子又是逆贼宠妃,实在没法接触,搞不好再给他自己弄上个私通逆贼的名头,这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也只能呜呼哀叹,红颜薄命。
娄氏原是家学深厚之人,她很明白身为女子,城破之时等待她们的是什么,所以宁愿一死,也不愿受辱,没曾想后来并无军士来凌辱她们,让她大感惊奇。
官军威严如此,宁王又怎么会是对手呢?
事实上,随着南昌城破,这场戏也要到头了,凭着坚城,朱宸濠或许还能多活一会儿,现在他率军攻城,在城外,哪里会是官军的对手?
倒是后面皇上抵达以后的升赏,更让官军感到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