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立马道:“陛下恩赏厚重,臣妾已知足。万不敢再要什么了。”
朱厚照脑袋一翘,“你不要的,朕偏要给。不过功名之类的东西,不可轻赐。朕想想……贵妃,你们家就算没有适合做官的,是否有谁兼具些偏才的?什么算写绘画,这些都可以。”
陈氏心中感动,皇帝对她们一家的恩情确实很重。
“臣妾也问了,不过那人出海三年未归,至今也没什么消息。”
“出海?叫什么?”
“叫朝瑞。”
“陈朝瑞?”
“是。”
朱厚照眉心一动,他伸出食指挠了挠眉头,若有所思的说:“知道了。”
……
……
皇帝并没有在嘉兴耽搁太多的时间。
烟雨楼虽然很秀美,但却不能久居。
圣驾在次日启程,朱厚照坐在马车里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翻着手里的闲书,翻着翻着他忽然动起心思,随后轻轻敲了敲木窗。
外面传来尤址的声音,“陛下有何吩咐?”
“吩咐一声靳贵,将锦衣卫这两个月给朕上的密疏都找过来。”
“是。”
这些都是有留存的,且靳贵极为仔细,找这个东西也不难。
不多久,几十本奏疏便堆在他的面前。
朱厚照拍拍手,掸掉手掌上的点心碎屑后便开始翻找起来,嘴皮子也轻微的动,顺着手指默默念着,“陈、陈……”
他是先找姓。
连续翻了四个奏疏之后,他手指顿住,“陈朝瑞。”
啪。
朱厚照一拍奏疏,“传旨,停!”
“停!”尤址喊了一句,随后马上到车前撩帘子。
皇帝年轻着呢,腿脚硬实,不要说人扶了,他连扶马车都不必,直接就跳着走了下来,步履欢快的有时候叫尤址这样五十岁的人都跟不上。
一众臣子也是如此,虽然已经很急,不过都来不及做动作。
朱厚照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捏着手中奏疏挥了挥,“毛语文随朕来,其他人各自活动。”
毛语文接旨后,迅速跟上。
“陛下。”
“语文,你两个月前的这份疏还记得吗?”
朱厚照把东西展给他看。
毛语文一看就明白,“臣记得。这是锦衣卫一份请功的名单。不知陛下有何疑虑?”
“这个陈朝瑞你了解多少?”
“他…是吕宋国那里锦衣卫的负责人,早年间也是从大明过去的。平海伯从吕宋国借兵能成,他立功不小。”
“做事如何?”
“据闻是不拘小节、粗中有细,不过性格有些涣散,有时候自视甚高、目中无人。”
朱厚照听明白了,就是有些才能,但同时也有些自负。
“涣散的人,你怎么让他做锦衣卫的活?”
“臣不是说他不听令,只是他个人的主意太多。陛下要是觉得他不合适,臣这就换人。”
“不,朕是结果导向,他既然立了功,干嘛要换人?吕宋国的情况咱们并不清楚,也许那里需要一个这样的人。还有,你说的这个陈朝瑞,是哪里人氏?”
“好像……是湖州府人氏。”
朱厚照有些怀疑,“去确认一下,贤贵妃有一位亲属,也叫陈朝瑞,几年前也出海了。应当不会那么巧……”
毛语文心领神会,“微臣明白。”
他也知道,皇帝刚刚把贤妃封为贵妃,后宫之中好几年没有这样的变化了。
“锦衣卫里的人,底细都要清楚的。如果查出来确系此人,他你不要为难,但锦衣卫内部你自己要有个数。”
“臣疏忽了,请陛下恕罪。”
“无妨,朕说了,只要立功什么都好谈。”朱厚照抿了抿嘴唇,“尽快查清楚吧,不要叫朕等得太久。”
“是!”
既然已经决心要在海外扩张据点,那他的这些孩子以后他会派出去的,所以有一个亲属在身边会更好一些。
虽说几百年后可能会像蒙古帝国那样分裂,但几百年后的麻烦轮不到他去考虑解决,他尽全力建立当时的功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