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址遵照皇帝旨意将他们三人带出了奉天殿。
奉天殿外的广场之上,近处是汉白玉石阶,远处是红色宫墙,就这么大的地方,有一种难以一眼看穿的历史厚重感。
三位老者缓缓前行,临别之时,尤址对他们说:“三位大人,皇上从来都知道需要做什么的,不需要做什么,十年来,皇上心怀熙洽,意欲治世,勤勉政事,旦夕不遑,天下谁又不知皇上是怎样的皇上?”
“不知,尤公公此言何意?”
尤址微微一笑,他与这些人又没有特别的交情,所以到此为止,转头离开。
罗仲远望着他的背影,发怒似的甩了袖口,“小人得志。”
石宾贤道:“虽说是小人得志,但是不可轻视此人。他的意思是,皇上的圣名在外,所以警醒我们不可轻言乱说。”
“现在要如何?”
“管不了的,想到办法也是没办法。至于说这份警醒……我们三人的嘴好封,但万千悠悠之口又如何封呢?”
南京城这个时候是躁动的。
其实他们说的对的,最初是要抓二十七人,可这些人会招供啊,一个牵连一个,最后抓了一百多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最初是豪强,而后涉及到胥吏,不管是豪强和胥吏,都会有官员扯上些关系,一百多人,就是一百多户家庭,这些家庭是生活很优渥的家庭,家中不乏秀才、举人……士绅就是这样为一体的。
他们拿皇帝自然没办法,可是却可以将气撒在王炳和锦衣卫指挥使毛语文的身上。
一边是审案的大堂,一桩一桩罪行被交代,一个个牵连之人进入监狱,一边又是官场震颤,人心浮动……
正德十年,五月末。
南京督察院右副都御史、左都御史等人一并开始给皇帝上奏疏,弹劾王炳。
奏疏中言:……臣左都御史岳孝文禀奏,近日臣风闻南京城有奸臣王炳者,其狂悖之行如狼疾风,肆虐朝廷,逢迎君主,巧言令色,未尝尽责。又滥用重刑,痛加百姓,致使良善之人无罪受罚,无辜受戮。其人如狼似虎,荼毒生灵,人怨天怒,而奸臣之行不止……愿陛下重惩奸臣,以正朝纲,以安百姓,复我国家之安宁。非如此,国无宁日,民无安生。天地不容,奸臣当道,痛心疾首,臣不胜忧虑,谨此上谏……
似此类的话一直不断,还有人也不管的事实的,似‘无辜之人,受其牵连,含冤受屈,悲愤填膺’这样的话也向皇帝跟前送。
这就是所谓的风闻奏事,我听说了就可以。
这样的动静甚至惊动了连日养病的李东阳,许多人登门拜访,托其出面,或是求情救人,或是规劝君主,总之热闹的很。
不过李东阳自知大限将近,加之这些年许多事也渐渐看得清楚了。所以他连连称病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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