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微微张了下嘴巴,难怪呢。
她还奇怪这种事和她一个小姑娘说那么多干什么。
原来仅仅是想聊聊,缓解一下难以在大臣面前流露的担忧。
其实大策略,朱厚照是有数的,比如说打与不打。但打的怎么样,他就只能等。等这个过程多焦心啊,尤其当结果很重要的时候。
说得夸张些,人的食欲都要下降不少。
“坐吧。”朱厚照作了请的手势。
“谢陛下。”
“脚踝好些了么?”
想起这个,王芷也忍不住脸颊泛红,“……好,好多了。”
“那就好。也不知为什么,后宫外臣都不好讲得话,竟觉得可以与你讲讲。上午来的奏报,杨应宁说,他准备采取王守仁谏言的法子,先进行连续的疲敌、耗敌、弱敌,等待时机合适了,再攻其主力。这个策略,你以为如何?”
王芷想了想,“记得……上次,杨阁老是示弱诱敌,那次败了火筛后,火筛定不会觉得杨阁老只是寻常人物,所以这次必然不会再分兵。而若不能各个击破,现在的这个办法也是不错了。”
“是还可以,只是每次小战斗都是一次冒险,万一被鞑靼人打出大的战果,局面就难了。”
“也没那么容易,陛下与杨阁老已经为此准备了很久。眼下,陛下应该相信杨阁老。哪怕……哪怕就是有什么不顺,以陛下的坚毅,也可以再试一次。”
她话是说的委婉。
但朱厚照是听懂了。
对啊,忧心啥,反正海贸有银子,打输了老子就再花钱募兵,一直跟这个达延汗干下去!
这么一说,心里果然觉得舒坦很多。
“朕该早些宣你入宫的。”
“陛下过誉了。陛下……”王芷有些欲言又止。
“你怎的了?”朱厚照觉察到奇怪。
“我有一句话,也不知当问不当问。”
朱厚照现在心情转好,大方的说:“你当初教威宁伯的时候,可是让他实诚的像个孩子,什么话都讲的。便是你知道朕喜欢什么。所以有话就说,朕哪里容不了几句话?”
说着,姑娘离座跪了下来。
“……外面,锦衣卫在抓人,不知陛下是否知道?”
朱厚照略有错愕,他没有预想过王芷会问这样的话。
“你冒着这样的风险问出这话。这难道对你很重要?”
“重要。”
“为何?”
“为何……我没有想过,只是觉得好像很多人,都被抓了。”
“朕知道锦衣卫在抓人。女子的心思真是奇怪,你为何在意这种事?”
这个人的大胆也超乎朱厚照自己的想象。
但实际上,他并不那么生气。
有时候当了皇帝,身边是缺少这些人的。
王芷似乎自己也没想明白,反正沉默了。
朱厚照猜说:“你是想知道知道,朕是怎样的人吧?是不是滥杀无辜,是不是不讲道理,是不是真的像说的那样宽厚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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