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如何?
现在证据确凿,谋逆弑君,是要杀头的。”
徐琨疯狂地喊道:“爹爹,你可是内阁首辅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连你亲儿子都保不住吗?”
徐阶睁开眼睛,冲到栅栏前,须发皆张,愤怒地大吼道:“孽子,以前你仗着老夫的权势,在东南呼风唤雨,就真以为自己可以呼风唤雨,以为老夫可以一手遮天吗?
错了!我大明朝只有皇上可以呼风唤雨,只有皇上可以一手遮天!”
徐阶大声嘶吼着,对徐琨吼着,也是在对自己喊叫着。
糊涂啊,过去的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啊!
看不清皇上,更看不清自己,才落得今日的下场!
“你现在要我替你遮风挡雨,晚了!老夫都站在风雨里,成了落汤鸡,成了世人的大笑话。
什么游戏不玩,居然被人怂恿引诱着玩谋逆弑君的游戏,闯下大祸了!
历朝历代是诛九族,唯独我朝是诛十族!
诛十族啊,孽子!
老夫筚路蓝缕数十年,终于把徐家列为江南世家翘首,结果被你一朝尽毁,一朝尽毁啊!”
徐琨浑身发抖,不知是不是吓的,他抓着木栅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疯狂地说道:“张叔大,他是内阁总理,他是皇上的老师。
父亲,张叔大是你的得意门生啊,求求他,求求救救儿子,我给他做牛做马,拜他做干儿子都愿意。”
徐阶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又靠在墙壁上,痛苦闭上眼睛,语气变得缓和起来,也变得更加凄凉。
“叫张叔大求情?
以前老夫看他在百官面前重拳出击,在皇上面前唯唯诺诺,以为他变了性子。现在才明白,他那几年西苑西安门书堂里,太孙老师没有白做啊。
三岁看到老,他在六七岁时就看清楚了我们的皇上,他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清楚皇上的手段。
人人都说高拱看不起年少的皇上,其实老夫以前何曾看得起他?”
徐阶眼睛里闪动的神情,就像月光下波涛汹涌的大海,难以揣摩。
“万万没有想到,皇上小小年纪,不仅有世庙皇帝一般的深沉如海的城府,缜密如网的心思,还有太祖皇帝一样的杀伐决断,视万千性命如草芥的杀伐决断啊!
不仅如此,他还有自己的独门手段,把心思城府和杀伐决断连在一起的杀人诛心!
老夫看不起他,其实是在看不起自己,看不起世庙皇帝啊。
世庙皇帝视杨廷和、夏言为无物,驱驭严介溪和老夫如走狗,他选出来的好圣孙,岂是等闲之辈。
隆庆元年,他和严介溪玩得一唱一和,老夫就该清楚了。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啊!”
徐阶最后看了徐琨一眼,苦笑道:“老夫羡慕严嵩得以无疾而终,羡慕啊,老夫更应该羡慕,他只有一个孽子,献出去一个即可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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