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年轻?”王师丘很是好奇。
在他眼里,备受尊重的高僧大德,应该年纪很大了。
舒友良嘴巴往前面船上的挑旗努了努:“你没看人家打着旗号吗?是宗藩替僧。”
“替僧?”
舒友良答道:“对,说是前元遗俗,替某人出家为僧,宗藩亲王、郡王诞下王子后,或者高门大户诞下子嗣,为了让他平安长大,就找人出家为僧。
这就叫替僧。
这些替僧一般在名刹出家,背后又有权贵撑腰,俗僧两界非常吃得开。宗藩替僧,也没说哪家宗藩。
也是,皇上整饬宗藩,杀了上百亲王郡王,上千宗室,各藩宗室都老实了,把头都缩了回去,现在连名号都不敢亮出来。”
大家站在船头看热闹,看着一番礼节寒暄后,官绅百姓们簇拥这那位秀德高僧离去。
原本还人山人海的码头顿时空荡,前面那艘船也开始有人上岸,数十人之多,有管事、仆人小厮、健妇丫鬟、厨娘医生,还有几十口箱子。
船舷有十来位健壮男子,手持木棍来回巡视,也有几位健壮男子监视着搬运行李箱子的脚夫。
“居然还请有青手。”方致远目光一闪。
“青手?”
“江南一带的打手,隶属各家打行,以前专门打架斗殴,跳梁市肆。后来有部分打行帮人看家护院,护送押运。
他们手臂上喜欢纹青色各种凶兽猛禽,故而被称为青手。”
方致远说完后,捏着下巴,“这些人越看越不对啊,有蹊跷。”
舒友良招呼道:“有蹊跷慢慢看,我们的船也到岸了。老爷,上去吃顿晚饭吧。从沧州开始,我们在船上啃了两三天的冷面馒头了。”
海瑞问道:“不怕破费了?”
“嘿嘿,老爷不是领了一笔赴任安家费吗?皇上又救济老爷一百块银圆,还有船舱里那五箱旧衣物,全是钱。
老爷,兜里银圆哗哗响,我是一点都不慌了。”
海瑞哈哈一笑,“好,今天上岸吃一顿,你们几位跟着老夫清苦一路,也该犒劳犒劳。”
众人嘻嘻哈哈地上了岸,唯独方致远还是心神不宁。
选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饭店,看上去有点档次,再看水牌上的价格,不贵啊,就这家了。
恰好这家饭店就在临清城最大最好的酒楼不远处,那里人来人往,喧闹沸腾,都是来给秀德高僧接风洗尘的达官贵人、名士大儒。
方致远坐不住,跟张道说了一声,悄悄溜了出去。
舒友良意气奋发地点好了六个菜两个汤,还叫拿两壶济南秋露白。
伙计记好后离开,舒友良左右看了看,“咦,方小哥呢?”
“到那边打听消息去了。”
“啊,他还觉得那位僧人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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