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琨跟着管事急匆匆地赶到书房,看到父亲徐阶刚好在书案后面写完一封信,郑重地塞进信封里。
“父亲大人,你唤儿子可有什么吩咐?”徐琨上前拱手问道。
“你今晚收拾一下。”徐阶非常严肃地吩咐着,“明早动身去东便门码头,带着为父的这封亲笔信,做最早一班蜈蚣船去大沽,再坐顺丰社的海船,直接到上海,马不停蹄地赶到华亭老宅,把这封信给到大哥儿,你俩一起看,然后伱监督他遵行。
你当着大哥儿的面,亲口跟他说,他要是胆敢有半点没有遵行到位,为父就上疏弹劾他忤逆,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还要把他从族谱里除名!”
徐琨被徐阶的话吓了一大跳。
大哥犯了什么天条,要这样对待?
可是转过念头,徐琨又有些期待。
大哥,要不你就忤逆一回吧。
“听到了吗?”徐阶交代完,特意问了一句,徐琨连忙答道:“儿子听到了,牢记在心。马上就叫管事去订船。”
“好,你回华亭后,一定要盯着大哥儿按照为父信里说的去做。要是他敢有推诿,你替他去做,再写信给为父,为父收拾他!”
“是。”徐琨刚答完,突然想到一件事,“父亲大人,儿子听说大哥躲到苏州城去了,不在华亭老宅。”
“为父明天一早就会发一封信,交八百里加急去苏州,叫苏州知府找到大哥儿,派捕快押着他马上回华亭。你回到华亭,他应该也回华亭了。”
“好的,儿子马上就去准备。”徐琨郑重地接过书信。
徐阶挥了挥手,“去吧。”
徐琨刚出门,管事匆匆来报,“老爷,刑部黄老爷来拜访。”
“黄明举,他有什么事?”徐阶一愣,马上吩咐道,“快请。”
“是。”
过了一会,刑部尚书黄光升快步走了进来。
“少湖公。”
看到黄光升脸色凝重,步伐急切,徐阶开口问道:“明举,何事如此匆忙?”
“我刑部刚接到司礼监批红。”
“怎么了?”徐阶捋着胡须不动声色地问道。
“漕督王一鹗和两淮都转运盐使庞尚鹏联名上疏,参劾翰林院侍读学士丁士美。说在清查两淮盐政窝案遗毒时,在淮安府发现丁士美包庇盐商,以权谋私,获取暴利的证据。
司礼监批红,丁士美免职,叫锦衣卫镇抚司捉拿收入诏狱,然后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法司会审,尽快上禀结果。”
徐阶脸色微微一变,“丁士美?这时候清查两淮盐政窝案遗毒?没有那么简单。”
黄光升也点头答道:“少湖公,学生也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所以赶紧来向您老请教。丁士美,到底因为什么事,恶了西苑?”
黄光升当然能猜得出,丁士美被免职捉拿,三法司会审,涉及两淮盐政窝案,只是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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