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的时候,桃花依旧和玉兰将栖云轩的事务交接完毕,她的盖头也已经绣完。广平侯府看了婚期,选在了五月廿十,是个非常宜嫁娶的日子。侯府娶亲,总不能从栖云轩接新娘子,这日桃花便要拜别枕春,回娘家待嫁。枕春特地给外祖父去了书信,让桃花回她的母家阳陵侯府出嫁,如此进来夫家更有脸面些。
桃花早早的就来了厅堂,给枕春磕了头,开口便哭起来:“奴婢走了,小主孤零零一个人在宫中可怎么熬呀!”
枕春虽也伤感,却见桃花哭得涕泗横流的模样,忍俊不禁:“好了好了,你先起来罢。”
桃花用袖口抹了抹眼泪,才起身,又伺候枕春吃了一盏茶,又道:“奴婢本想临了临了五月再走。”
枕春笑她:“出嫁不是小事,怎么能临了跟前儿才去。你要先回母家准备嫁妆打点事务,人家广平侯府还要过聘呢,总不能送到宫里来?我能替你受着不成?”
桃花抽抽噎噎:“可是……”
“你以后便不是奴婢桃花了。你以后是广平侯府的二少夫人,知道了吗?”
桃花一愣,看着枕春,少顷才擦了擦眼泪,红着脸道:“奴……桃花知道了。”
枕春神色流转,轻言细语道:“广平侯府不比我这儿,许你耍性子。孟二公子固然衷情,可侯府毕竟是贵勋。你可想过,若二公子以后考功名、纳妾、分家你该如何?如侯府下人欺你出身不足,你又如何。身为贵族正妻,出席宴席、花会、酒筵又该如何?你生嫡子当如何,生嫡女又如何?”
“不……不知道。”桃花十分窘迫,只得摇头。
枕春轻叹一口气,唤苏白:“把我给桃花准备的添妆拿出来罢。”
苏白颔首,捧出一只檀木小盒子,打开奉给桃花:“小主怕桃花姑娘带出去不方便,便都挑选了易携带的。”
盒子里头是四百两银子票据、两家涂氏门下在乐京的脂粉铺子门面和一家成衣店的契书、乐京郊外石壁山后头一家七十亩地的小田庄。田庄下头有四五家佃户,每一家签的文书都在盒内收纳着。还有新从牙人处卖的两个针线婆子和四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的卖身契,还有安家府里一家管账的家生子的户籍。
“十一小姐……这是?”桃花一时不明白。
枕春匀了一口茶,才细细对桃花说:“这些是我托母亲办好,给你的嫁妆。衣裳首饰或是布匹家具还能再有,可是这些虽薄,却是我给你的出身。我并非一宫主位,才得恩宠不久,四百两已是我眼下能给出最多的银子。可是其他的,我给你门面、田庄、仆从、丫鬟、管家,是要给你一个小姐的出身。你带着官家小姐一般的嫁妆过去,有自己的下人和自己打点的产业,别人便不会记得你是奴婢身份,只会当你是孟家二房的少夫人。”枕春轻声宽慰她,“这些东西,虽比不上乐京的贵女们,但普通外官的小姐们出嫁,也不外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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