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拿眼去看阿欢,她却入了屏风后更衣,被守礼问得紧,便道:“墨子曾造木鸢,既然木鸟能飞,铁鸟为何不能飞?”
守礼不依不饶:“可铁鸟重,木鸟轻,木鸟能飞,铁鸟恐怕一上天就落下来了罢?”
我道:“并不是这样,能不能飞,靠得并不是谁轻、谁重,而是…”初高中的物理离我已有近三十年的光景了,而是什么,我竟答不出来,守礼眼巴巴地看着我,扯着我的袖子催:“为什么?”
我实在答不出来,肃着脸训他:“谁教你事事都有为什么的?”
守礼却不怕我,吐了吐舌头道:“姑姑答不出来。”我被他说得老脸一红,恰又见阿欢自屏风后走出来,将一双灵动大眼斜向这边似笑非笑,心内大急,搜肠刮肚地回想那些年我曾学过的一切科学知识,乃至于论坛上看过的似是而非的科普,好半晌才叫我想到一件事,叫住守礼道:“东西自高处落下,与自身的重量无关,不信,你找两块轻重不一的石头,从塔寺顶端扔下…”谢天谢地我竟然还记得这个实验,不知另一个历史里,这实验发明是在什么年代?倘若我做了这个实验,会不会青史留名,成为史有所载的重力实验第一人?
守礼眨眼看我:“可是我问的是为何木鸟能飞,铁鸟也就能飞。”
我支支吾吾道:“若是落下与自身重量无关,则不落——也就是飞起来,自然也是与重量无关的了。”
守礼继续眨眼,说来奇怪,他虽非阿欢亲生,那眨眼时候的模样,却直与阿欢一模一样:“两块石头相差不大,不若用羽毛和石头来试。也不用去哪里,就站在阶上扔一扔…”
我实在是恨他这样的聪明,又爱他这样的聪明,瞪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还是阿欢笑道:“有这工夫,不如多看几本书,自书中寻答案,岂不比问她强得多了?”
我不服气:“听你一说,倒像我不懂似的,我…大郎等姑姑几日,姑姑必定给你解释。”
守礼立刻便笑应一声好,我见他笑得灿烂,忽地又有些后悔,又怕他再问些奇怪的问题,忙忙地将他打发进去,阿欢一直在那头看我,等他进去,便拿手指在脸上一划,轻笑道:“长乐公主好大本事,连木鸟、铁鸟为什么能飞都知道,有这本事,不如改日将那铁鸟做出来,也给我们开开眼。”
我瞪她:“你不信就不信罢,怎么又拿这个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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