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儒心中可有成算?”韦贤问道。
“县官春秋鼎盛,皇长子年轻气盛……”
“盛乃阳也,阴阳可调和,但两阳相遇必有一伤。”
“我等可效仿前人往事而为之。”
张安世说到此处,恰到好处地停住了。
韦贤活了八十多年,历经孝武皇帝、孝昭皇帝和当今天子三朝天子,见过的事情太多了。
他自然知道张安世说的是哪一桩前人往事。
“子儒,县官多疑否?”韦贤浑浊地眼睛颤了一下,明知故问道。
“县官若不多疑,何至于对我世家大族下手?”
“如此,一切按子儒所言行事吧。”
“唯!”
张安世等人的猜测是对的。
几日之后,天子下诏,命皇长子刘柘到西域都护戍边。
经过这十几年的开发,西域旧地莫说是匈奴人,就是土生土长的西域胡人都少了许多。
而且在更西的地方,还有中亚都护和安息都护。
所以此地严格上来说已经不算是大汉的边陲了。
可西域都护府地广人稀,方圆数千里,足足有一州之大,可人口不过十多万。
虽然官道沿线每隔百里有亭置,每隔三五百里有数百人规模的屯田卫,但远离官道之后,就是茫茫沙海了。
不说那偶尔出没的山贼强盗,就是那成群结队的沙漠狼群也很危险。
所以,到西域去服役,仍然可以算作戍边。
皇长子的身份何等尊贵,能到西域走一遭就很不容易了,没有人会再寻找那细小漏洞的。
于是,皇长子戍边的消息迅速在在长安城里传播开来了。
绝大多数人对此称颂不已,少数想要逃避戍边义务的诸侯列侯之子,也如丧考妣地放弃了最后的幻想。
另外,也有一些人在夜幕掩护之下,飞奔离开了长安城……
刘柘是天子嫡长子,也是第一个戍边的皇子。
大汉上下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许多人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开始了布局。
鼎新十六年九月初一卯时前一刻,未央宫的北阙之下,巡城亭卒比平日多了数倍。
广场上更是没有一个游荡闲逛的百姓。
未明的夜幕下,只有一队下了马的骑兵,站在北门外静静等待。
这些骑士都三十多岁,正值壮年,一个个都饱经风霜,都在西域出生入死过多年。
但是领队的不是本队的队率,而是品秩千石的昌邑郎左都尉——柳相。
经过十六年的捶打,三十七岁的柳相早已经成了冲锋陷阵的一员猛将。
一路走来,他的脸上和身上又添了数道伤疤,比当年又沧桑坚毅许多。
但是,纵使经历了这许多的风霜雪雨,他在战场上仍然过于俊秀了,常常被敌将嘲笑。
当然,嘲笑他的所有敌将都已经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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