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天子亲政的第一日,自己大胆献上这乐成的人头,想必一定可以讨天子欢心的。
至于得罪大将军,那是一件小事,天子都已经亲政了,大将军已经掀不起风浪了。
刘贺向身边的樊克使了一个眼色,让后者将安乐的物证拿上来给自己过目。
看完之后,确定那转让文书上确实写了乐成了安乐的名字,又让樊克送下去给群臣过目。
“你仅凭这这些就要告劾乐成贪赃枉法,恐怕不足为信吧,乐卿可是堂堂九卿,有几处私宅又如何?”刘贺冷眼问道。
“回禀陛下,微臣已经算过了,凭他的俸禄,绝不可能置办得起!”安乐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啊,安乐的这件事情办得非常好,刘贺此刻就更有兴趣了。
“哦?那你与朕说说看。”
“诺!”安乐说罢抬起头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算起了账单。
九卿的品秩是两千石,一个月的钱粮是一百二十斛,折算成钱不过一万六千钱,一年下来,也就是十九万二千钱。
而那处宅院,加上里面的车马奴仆家私,则要二百万钱以上。
乐成不吃不喝,要用七八年才能攒够。
乐成,出身微末,祖上是绝不可能给他留下那么多的家訾的。
那他在长安城里所有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俸禄积攒下来的。
“堂堂九卿,七八年间攒下这些钱,似乎也说得过去吧?”刘贺说道。
“微臣和乐成年岁相差无几,品秩升为两千石的时间也差不多,而微臣所有的家产不过三四十万钱……”
“所以乐成绝不可能存下那么多的钱财,更何况还有几处这样的宅院,加起来又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目。”
“陛下只要派人将其捉拿到诏狱里,大刑伺候,定然可以问出其中的缘由!”安乐再次提到了“严刑拷打”的好主意。
刘贺不动声色,但是却重新审视起跪在堂下的安乐来,他对这安乐的印象改观了许多。
看来这安乐已经打定主义,不当那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了,而是要当一个忠心耿耿的“谏臣”,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刘贺又看了看霍光,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仲父,朕确实想让你过几天清闲的日子,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长安一旦乱起来,恐怕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
霍光一旦失势,就会有人冲上来撕咬,这安乐只不过是第一个扑上来的人罢了。
“仲父,你看此事应该怎么查办,果真要将乐成投到诏狱去?”刘贺再一次问道,该给霍光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左冯翊安乐虽然言之凿凿,但仅凭证词和房契、地契和卖身契,恐怕仍是捕风捉影。”霍光淡淡地回答道。
没等刘贺想好如何做答,这安乐却立刻说道:“微臣愿以阖家性命作保,如果查明乐成无贪赃欺君之事,微臣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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