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图样给工官的时候,是清楚明白地告诉过他们,不允许收任何杂费的,他们怎么敢擅自做主?”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但是我反问你一句,这工官又怎么可能不敢擅自做主呢?”
“这……”戴宗一时哑然,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工官怎么可能不敢擅自做主呢?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别说是他们几个谒者的话没有任何的约束力,就是刘贺的话对工官也没有任何的约束力。
而且刘贺说得多了,做得多了,恐怕还要被扣上干涉国事的脑子。
“要不要让安乐相出面?”
“这应该是昌邑县工官擅自做的决定,待会到了工官,好好敲打敲打那个马延寿,让他去处理这件事情。”
马延寿是整个昌邑国的工官,所以也就是其余诸县的工官的直接上官,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情就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事事都需要让安乐相出面,那么刘贺他们的这些小动作迟早是要引起中央朝廷的注意的。
话说到了这里,一路上话都很多的戴宗好像突然之间就沉默了下来。
刘贺大致猜到对方的想法,他先自己拿过那装了蜂蜜的皮壶喝了一口,然后又把那装了清水的皮壶拧开递到了戴宗的面前。
戴宗倒也不生分,接过来就大大地灌了几口。
虽然里面装的不是酒,但是还是让戴宗问出了心中所想。
“门下,下吏有话想要问。”
“但说无妨。”
“这话也许有些狂悖。”
“哈哈哈,你也不是第一日与我相识,还有谁能比我还狂悖的吗?”
戴宗又想了想,最后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道:“门下,我们这些郎中和谒者都是郎中令为您挑选的属官,朝夕相处,我们知道您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狂悖。”
“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昌邑国的这些百姓好,所以郎中令才冒着风险让我们听从您的调遣,我们也才愿意做那些被其他儒生耻笑的事情。”
“这两年来,这国中的大小官吏虽然也愿意从旁襄助,但是下吏总觉得是名不正,言不顺,有时候甚至无从发力。”
“就像今日之事,如果不是您偶然去了那家作坊,那么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得知这件事情。”
“这小小的昌邑县工官就敢如此阳奉阴违,国中那么多官吏,不知道有多少做着同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如此,我们跟着门下忙前忙后,有有何意义?”
“门下,这不只是我戴宗的疑惑,也是其他人的疑惑,下吏是一个直爽的人,就想替大家问问,我们所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以往,刘贺一定会用“为了百姓”这简单的四个字回答戴宗,这也是这两年来刘贺惯用的“借口”。
戴宗他们都还年轻气盛,对所谓的“天下大同”“天下为公”还有一份执着的信仰。
“为了百姓”这四个字足够让这些“资历尚浅”的儒生为之赴汤蹈火了。
但是这不是持久之计,经历了成功和失败的打磨之后,他们会思考得更深,这是人之常情。
不只是戴宗,还是禹无忧他们,甚至还要算上龚遂和王式……这许许多多的人,越来越想知道刘贺到底要做什么。
所以刘贺明白,现在这个时候,“为了百姓”这四个字,一定不是戴宗想要的答案。
纵使这些郎中和谒者真的一心为民,但是也需要一个更明确的回答。
刘贺本想再等一等,然后再向他们挑明,但是既然今天谈到了,索性说开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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