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交到顺化不远,三十里路半天多就到,正是午后时分,州城东门外军营成片,老远就看见营外有成队庆州士兵来回巡逻。见宣崇文率兵靠近,立即上前拦住。
“这是军营重地,你们是谁的部属?从哪来的?可有腰牌信物?”带队巡逻的伙长见宣崇文也是军官,便上前问道。
“我们从延州来,不知折令公可在?”宣崇文解下腰间军队番属铜牌,给那伙长校对斟验,顺便递上公文拜贴问道。
“原来是延州章巡检的人,我家大帅刚从城内回大营,你跟我来吧!”
那伙长带他们到了军营外,让他们稍等,自行进去通报。片刻又跑了出来,说折从阮有请。
宣崇文让亲兵入营稍事休息等着,随那伙长到了中军大帐前,自行入内,见上首帅案后坐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紫袍老者,便见礼道:“延、庆二州都巡检下属推官宣崇文,奉章巡检之命,拜见折令公!”
“不必多礼!听说延州高绍基已被押赴东京,事情算是了结,章巡检为何不亲自来?”折从阮头发花白,年约六十余岁,初为唐庄宗李存勖的牙将,后任府州刺史,振武军节度使,也是四朝老臣。
“之前高绍基自解符节,交付州事给副使张匡图,但张匡图出身延州大族,值此新旧交替之时,我家巡检自然要监督州事,手尾处理清楚应该会来的。”宣崇文一半含糊,一半实话。
“嗯……明白了!”延州的事,折从阮有所耳闻,高氏与张氏一向并立,现在高氏倒台,张匡图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庆、宁二州刺史历次进剿蕃部,屡战屡败,这次更是兵败如山倒,让朝庭颜面扫地。庆州刺史又擅自抬高盐价,引得关中各地盐价尽皆混乱,不知折令公打算如何处置?”寒暄已毕,宣崇文直切正题。
“此次战事,由张建武与郭彦钦自行上凑便可,折某只是应邀助战,恐无能为力!”折从阮人老成精,一听就明白了宣崇文的意思。
“折令公去年底才上任,不知实情,本无需为此次兵败担责。可朝中若如实追究下来,折令公恐怕要落个拥兵自守之罪吧?如今战事不利,折令公不依法逮捕那两个败军刺史,更待何时?”宣崇文知道这其中的事,说话就有底气了。
“某虽有这个职权,但于情理不合,州刺史一向由朝中任命,是捕拿撤回,还是调往他处,折某不能擅自做主。若章巡检以郭彦钦抬高盐价,祸乱州境为名动手,折某倒是可以助一臂之力。”
折从阮不是不敢动手捕拿张建武和郭彦钦,只是身处高位反而不敢大胆行事,怕影响皇帝对自己的信任。当然,他若这么做,就要亲自上报,这凑章就不好写了。若由章钺来动手上报,那情况又不一样,他是巡检使,这事在职权范围内,只提两个败军刺史即可,朝中也就不会追究折从阮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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