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远处来了一群马队,还以为是自己人,很快发现情形不对,面面相觑脸色发白,齐齐怪叫一声撒腿就跑。
“贼厮鸟!趁乱打家窃舍!抓住他们……”慕容延钊哪还不明白这群败兵在干什么,一挥手便带着上百骑冲过去,张弓放箭将跑远的也放倒了。
“慕容厢主!收获不错呢!”十几名蜀军兵痞被放翻了,士兵们夺过包裹打开,金银玉器和铜钱光芒闪闪亮瞎眼。
几名小娘挤成一团绻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连跑都不敢了。士兵们战后巨大的精神压力陡然放松,这时候突然见到年轻小娘,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眼里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目光,一齐看向自家将军。
“看什么看什么……让她们走!你家没有小郎小妹的?你娘的!就这点出息!快走快走……去州衙!”慕容延钊笑骂着挥鞭一阵抽打,士兵们讪讪怪笑着恋恋不舍地回头观望,只得打马跟上继续前行,路上又遇见几伙兵痞,一一清除解决了。
很快到了城内州衙前,几名差役小吏也扛着大包小包的金银细软想跑,却被堵了个正着,见有马队来了,吓得脸色一白,噗嗵一声跪了一地。
“阿咧泼才!你们想跑到哪里去?”慕容延钊看得大怒,上前就是一顿鞭子,打得差役小吏们闷声怪叫,悲催地躬下身去,将头脸紧紧贴住地面,这要被认出来以后就别想在州衙混饭吃了。
“身为公门官吏,竟也做这等事,与街上那帮打家窃舍的杂碎有何区别?给某滚回州衙,让刺史观察出来维持城内秩序……”
差役小吏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乖乖起身一溜烟地跑进了州衙大门,乱扔了一地的大小包裹马上就到了士兵们手里,慕容处钊哼了一声,翻身下马,昂首挺胸地向州衙内走去。
北面褒国塬上,章钺围剿了一会儿散兵,便兴致缺缺地打马回到战场,这时整个原野上乱糟糟一片,蜀军溃兵被缴械赶到了一边,李处耘在安排士兵打扫战场,这大热的天气,不快点清理是会引发瘟疫的。
战争就是暴力破坏,实际作战时间就只一个多时辰,但战前各种物资要准备很久,战后清理起来也是件细致繁琐的事。
刀枪弓弩箭矢、头盔铠甲旗鼓、粮食衣帛财物、马具和战马,这些东西都是要分门别类的,到处堆得像山一样,上面还染着暗红的血迹,成群的苍蝇闻到腥味飞舞着盘旋不去。
远处的士兵们已经在挖坑了,蜀军尸体还是要尽快掩埋的,己方士兵尸体能找出来的就找,找不出来的只能当蜀军一起埋了。都是身着大红的袍服,冰冷僵硬,脸面青灰一片没半点神采,就是洗净了辩认都不容易,那太不现实了。
受伤的战马在哀鸣,士兵们心疼地一一补刀了,战马是娇贵的,重伤的基本没用了,轻伤的还可以治好。周军和蜀军的轻重伤员要分开,这要分派兵力先送去褒城,那里现在空城一座,直接进驻就是。
最后是己方阵亡士兵的遗体,可辩认的粗略清点是一千多具,正面野战的阵亡率有点高,章钺一阵肉痛,心情有点沉重,再没战前的意气风发感,接过亲兵手里的火把扔进柴草堆,洒了油的柴草迅速燃烧起来。
阵亡士兵带回家的最后只剩一捧骨灰,很多家庭要为之垂泪了。好在禁军虽没正式的军饷,但有高额的作战抚恤,阵亡的还有加厚。
穷困家庭会为此欣喜若狂,乱世生存人命算什么,只痛惜家里少了个壮劳力,不能再为家里挣钱了,但还有更多的人口需要养活。衣食足而知荣辱,富足家庭才会意识到生命的可贵。
不知不觉忙活到太阳落山,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士兵打完回营,就等着启程回家,而章钺的事情还没有完,善后接收地盘要面临各种人事安排,也不知王景和向训两路的战局怎么样了,与蜀中朝庭的使者会谈也要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