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念的死,注定成了枉死,死得有辜,却依然留了余罪,到底,她只是一厢情愿为保他而亡的。
董宋臣将狐尸丢在景灵宫内堂之上,皇帝不明其意。
“禀陛下,妖毒蔓延,都是这狐妖所为,”董宋臣跪拜解释道:“唐安安为狐所化,乃妖毒之源。派去的御林军,皆被其所杀,但她自身,也受了致命伤,现了原形。”
“妃还未封,”皇帝捧起那俱狐尸,黯然说道:“你到底骗了我。传朕旨,唐安安贬为布衣,逐出宫,隐姓埋名人间。”
曾经‘三千宠爱在一身、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唐安安,应着这一道旨,成了史官笔下被排挤出宫的隐姓埋名之辈,皇帝到底顾念旧情,保了她的名,留下昔日于宫中‘排舞、听戏、赏花’的剪影,供后世揣摩其妩媚与才气。她所用过的妆盒酒具、水盆火箱、帐幔茵褥、绫罗锦绣、珍奇宝玩,皆成了墨狐殉葬。
但是流言蜚语,还是如絮棉一样于风中四处乱飞,散于四野,跻于朝堂:
“听说,若没有她,新科状元便不是状元”
“靠着女人的裙带,往上爬的男人,哪里还有直起来的脊梁骨”
“此话差矣,高门都兴拿几千两银子捐现成的官,人家不过是捐了个美人,谋个高名嘛”
“哈哈,此言精辟,鞭辟入里,入木三分……”
“皇帝重用状元,还入了内阁,怪不得遭此天灾,阴阳不调啊”
“全是狐狸精惹的祸”
“今皇堪比唐明皇啊,晚节不保”
“有过之而不及呢,可惜,人家明皇的妃子,只是担个名儿,他宠的倒是只真狐狸精,爱的还是白面书生状元郎,给他好大一个绿帽高高戴了”
……
这个世间,敢问有什么能比流言更毒,更能伤人,又有什么比贬损一个男人的尊严,更让他不堪其辱。若骨错真是个无能之辈也罢了,只是他诗书满腹、才比天高,若不为芷兮,他何时应榜都注定能中头名,现在,却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让他情何以堪。
此乃后话。
目下且说骨错忍失亲之痛,依旧按皇命赶路,到月婳去接应访陌。那月婳的情景,比月下老人牵的红绳,还要错乱:
自苏子介围了赵家,赵孟墨、孟瀚两兄弟起初还能忍住些寂寞,时间一长,渐渐又显出浪荡好耍的性子来,先是于家内设台群赌,拉的都是家门里的爷们小厮,后来连这个也不能满足,便要冲撞封禁他们的龙御尉,要往外跑,三番五次打不过人家练过的把式,只好厮骂几声出出气,依旧缩回家中取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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