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踩着阿虎,用着巧劲,一寸寸渗透下去,深入骨髓之中,折磨着阿虎。
像是在刀山火海之中来回翻滚一样,哪怕一点微小的动作,都是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就是当年熬炼筋骨,也没有这样的折磨,刻骨铭心,专门奔着敏感的痛处去。
阿虎身上结了一层淡淡的盐渍,整个人苍白无力,塞似霜雪,可以看见皮肤下的大小血管。
他脱水严重,伤到了身子骨,却一直没有要撒手的迹象,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一个废人,显然,有一股力量在暗地里为他吊命。
“你,过来。”公子哥转过头,冷然盯住之前出头的那个人,冷笑着道:“刚才,你想做好人,是吧?”
那人肥头大耳的,很是壮实,紧紧的捏住手,一言不发,仿佛自己是个木头。
“啊!”
阿虎忍不住呻吟一声,却是公子哥一下子用力,剧烈的痛苦冲破了他的意志,传出了口。
“你想怎么样?”
壮汉怒视着公子哥,手一抖,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化作细沙,淅淅沥沥的从指尖滑下。
“刚才,你愿意为了一个凡人出头,想来,你是一个大好人了。”公子哥邪笑着道:“既然你是好人,那么肯定愿意做好事了。”
“我可是飞泉洞天的弟子!”壮汉心惊,要在公子哥发难前表明自己的身份后台,以图震慑住对方。
飞泉洞天可是此地的地头蛇,门中有着道宫修士,又是荒古姜家下属的势力,有不少人从这里走出,至今还在姜家担任要务,坐镇外面的场地。
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在黑暗之城,可是姜家的人在守卫,若是闹大了,谁都不好收场。
壮汉没做亏心事,到时候自然是不怕。
“飞泉洞天?”公子哥一愣,侧头问着身边的同伴道:“那是什么东西?你们有听说过吗?”
“飞泉洞天?飞泉洞天!”公子哥故作惊讶,然后猛然哈哈大笑,目露不屑道:“区区一个洞天,也配放在眼里?井底之蛙,真是自大!”
“你!”壮汉涨红了脸,身子不住地颤抖,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过来。”公子哥唤道,却将目光看着脚下,看着阿虎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心中更是不满。
区区蝼蚁废物,竟敢不服,还敢反抗,还敢忍着,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看的出来,脚下的这个人,曾经是一个武者,只是被废了,但是他,就是喜欢凌虐这些家伙,碾碎这些武夫的武道意志。
小小凡人,小小武者,也敢爬上头来,凡人就应该跪在下面,膜拜我等上仙!
壮汉磨蹭着过来,很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
那公子哥一桌的人,此时都是一起盯着他,似笑非笑,带来恐怖的压力。
酒舍里的其他人,此时都是在一旁默不作声。没有一个人出来声援,仿佛这边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尽是在默默饮酒,只是那一道道目光,都是悄悄地看着这里。
黑暗之城可不是孤陋寡闻之地,来来往往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飞泉洞天好歹是这里的地头蛇,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说明,这些人来头极大,根本不需要在意飞泉洞天,无惧与这里的姜家弟子交恶。
祸事了。壮汉咬牙,新鲜的血气在唇间溢出,慢慢咽下。
“你有两个选择。”
公子哥厌弃的看了阿虎一眼,抬起头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看着壮汉道:“今天,我很不高兴,这一不高兴,我就想动弹动弹手脚。”
“你在我面前做好人,是想说,我是恶人吗?”公子哥可亲的笑着,在壮汉身边踱着步,绕圈道。
“不敢。”壮汉惶恐,急忙回应。
“不敢?”公子哥拍着掌笑道:“那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看看你是敢还是不敢?”
“他早就废了,今天这么一闹,更是病入膏肓,离死不远了。
你是要保着他,让他这样痛苦的活着,苟延残喘,每天经受千百遍的折磨,还是把帮他一把,送他一程,给他一个解脱的机会?”公子哥微笑着,给出了难题。
“我,我……”壮汉汗如斗大,从额头滑下,砸在睫毛上,湿润着眼眶。
公子哥并不说话,只是用冷冽的目光看着壮汉,折扇慢慢摇着,越来越慢,一股凝滞的压抑在空气中蔓延,牢牢地锁定着壮汉。
“这位兄弟。”壮汉闭上眼睛,说道:“这样子,你痛苦,我也痛苦,还不如哥哥帮你一把。”
阿虎虽然趴在地上,看不到上面,只凭对话也能猜出来,只是目露不屑,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被废了一身武功,这几天一直想要重练回来,经受着千般折磨,他只是担心,放不下。
壮汉护目流泪,一把擦干净,手上青筋暴起,血气充盈,一巴掌狠狠打了下来。
要快。要准。要狠。
不要给他太多的痛苦。
这位兄弟,愿你路上平安。
“噗!”
鲜血四溅,壮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看着自己胸口的大洞,张了张嘴,一头倒了下去。
“太磨蹭了。”公子哥一脸的嫌弃,脸上挂着得逞的表情,不屑的说道。
公子哥一脚踹飞壮汉尸体,重重砸下远处,砰的一声在空中炸开,狂风裹着血雨,轰然落回。
公子哥一扇扬天,将袭来的血雨掀飞,怒视着那一边的书生,道:“你是谁?”
书生桌旁,瘫躺着一个汉子,却是阿虎,他依旧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依旧还活着。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书生并没有抬头,只是自顾自的抿着酒,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