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差点成了你丈人的苏郎官因何入朝为官?”
李佑年满脸坏笑,又问。
“苏郎官任职金部,通晓各藩国习俗语言。”
说到这,孔青珩也琢磨出味儿来了。
传闻,苏郎官虽然没有参加科举,但却是吏部破格录取,许多鸿胪寺的官员遇到不解时,还会上门求教一二。
这当中,保不齐就有谢子骞!
“这下,你懂了吧?我听说,这小子奔苏府,去得可勤了。”
又拍了拍孔青珩的肩头,李佑年举杯自饮,又递了盏酒给他,满脸故作高深莫测地微笑。
“谢谢佑年兄的提点了。”
接过李佑年手里的酒盏,孔青珩闷闷道。
敢情,谢子骞也是他的情敌呐!
孔青珩心底里也不知是忧是喜。
苏娘子那般优秀的女子,自然少不了追逐者,自己喜欢上的女子被谢子骞这样的青年俊彦盯上,可见自己目光不俗。但和谢子骞相比,他只觉得,原以为近了几分的苏娘子,隔得又远了。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宴席告终,诸人散出宫门。
孔青珩随着自家阿耶折回了内宫门前的牛车旁,等候着散席时被皇后召走的阿娘过来,再一道归府。
“阿耶,阿娘那……”
牛车上,孔青珩望向自家阿耶沉静如水的面色,不由出声,随意寻了个话头道。
整晚宴席,阿娘端坐在上,不怒自威,即便不言语,殿中也无人胆敢怠慢,而自己向来性子颇浑,今日又小出了番风头,兼之长乐县侯的身份,自然也没人凑上前来讨没趣。
唯有阿耶……
阿耶本为齐国公世子,按理当入朝为官担负起孔氏一族的兴衰,也继承祖父留下的威望。可偏偏,他放弃了齐国公世子的身份,主动与叔父分家,搬入长公主府,担了个驸马都尉的虚职。
什么性格窝囊易为掌控,加上一副好面相,故而被元璐长公主看上;什么本就被老齐国公放弃,于是趁机攀附上元璐长公主,以保全自己富贵……
背地里传的那些闲话,真是多了去了。
也因此,这种场合,对于他阿娘和他都是快快活活地聚宴,唯有阿耶,却是如被炭烤,煎熬得厉害。
今晚,自己是出了风头不假,可阿耶呢?
谣言如刀,刀刀割心,想着阿耶面对的鄙夷目光,孔青珩心底里便难受。
“嘘!”
伸指覆在唇前,孔洛图已到中年仍可见昔时风华绝代的面容上,是看透世事的睿智,还有对自家纨绔子的欣慰。
“回家再说。”
孔洛图朝孔青珩眨了眨眼,示意隔墙有耳。
念及阿娘被皇后单独留下传召的缘故自己也能猜到几分,孔青珩乖巧地止了声。
刹时间,耳旁只有风吹起车上玉石金饰的悦耳脆吟声,还有城门附近走动巡逻的兵士甲胄摩差声。
“长乐县侯!”
突然,牛车外,传来一声呼唤。
紧跟着就是一连串地靴子着地小跑声。
掀开门帘,孔青珩又见到了喜福那张熟悉的笑脸。
“看来小的还是赶得及时,长乐县侯尚未出宫……”
喜福气喘吁吁地走近牛车,看到了车上的孔青珩与孔洛图分别见礼完毕,接着递过来一张被折好的白色信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