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棋院在皇城里的位置相当好,就在皇宫以北,本是个观星的好地方,无奈人家有关系,就连司天监都折腾不来这个地方。
可凌云霄心想,再大的关系能比皇帝大?
就用笔一批,把这个地方算在了拆迁的范围内。
去的路上才得知,这座天星棋院自大周创建时就存在了,历代先皇都想过动它,楞是没一个能办成的。
没想到,这还是个千年钉子户!
要知道,北方乃是至高方位,皇宫坐北朝南,坐镇天下,一条中轴线贯穿南北,正对着紫微星,星辰之力汇聚,象征着无上皇权。
这条中轴线往外延伸出城,不允许有任何建筑,可这棋院偏偏建在皇宫正北方的中轴线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宫延伸出去的一部分呢,而且想拆都拆不掉,曾令无数代帝王恼火。
意思是说,你比皇权还大呗?
然而它就是这么厉害,没有一个君主能把它办了。
这就让凌云霄分外好奇,它到底有什么来历,莫非是背靠修行者的资源?
到了一瞧,果然气派非凡。
破落落一间瓦房。
他心中忽然浮现出一首诗词: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就这么一间独门小院,也敢叫什么天星棋院。
在他的想象里,这棋院,不说有弟子三千,怎么也得宾客往来不绝吧?
结果就这一间破院子,与周边的繁华格格不入。
光菜地的面积都能再盖几间像样的屋子来。
不过倒是符合了他对钉子户的想象。
这拆了也于心不忍呐,都成文物了。
进去前还得先过一座小桥,然后经过菜园子。
菜园旁,坐着一位拄着拐杖的瞎眼老头子,眼前蒙着白布。
“大爷,这棋院的院长在吗?”
“你说什么?”老头抬头,传来苍老沙哑又缓慢的声音。
眼睛看不见,耳朵还背了。
他只有再问一遍:“我问……”
“我就是。”
合着这位就是孤星院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看菜园子的呢。
“随我来……”
还没等他接着问,老头便站起身来唤他一声。
这棋院虽说又小又破落,可好歹还是正经的一间四合院。
推门一瞧,他震撼了。
赫然是别有洞天。
抬眼望去,正是成百上千人正在对弈。
从外边看,像是间不起眼的菜园子。
可到了里边,却是无比宽敞的广场,上边有着数百张石棋盘。
正是修行者手段。
落子声不绝于耳。
简直像是上百个账房先生在打算盘。
啪嗒啪嗒啪嗒……
听得久了,竟然跟雨点一样。
每个人个下棋都极其认真,丝毫不理会外界。
他从门外进来,没有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这棋院当真是,其貌不扬,内蕴乾坤。
而且他感觉道,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凡人,全部是有修为的人。
他跟在孤星老头子后边往前走。
可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
怎么脚步始终跟不上呢?
不由加快脚步,可不管怎么走,始终离老头子有一段距离,就好像空间被越拉越长。
走得比老头子都慢,这传出去不是笑话?
他心中一动,使出了尺地寸天,一步可迈出千万里。
他不信还追不上。
然而诡异的是,他就是追不上。
身边的空间不见变化,他该被落下还是落下。
不服输的劲上来了,暗自较劲。
他每踏出一步,都蕴含了莫大威能,身边景色如飞,空间变幻,日月星辰移位。
走着走着,却发现孤星老头的腰杆越挺越直,白发苍苍也变得乌黑起来。
等停下脚步时,已经由老头变成了一个中年人。
手中拐杖也消失了,变成了一根戒尺。
两人来到了一座石棋盘前。
周围的空间变得梦幻起来。
空间中,星辰点点,经纬纵横,荡漾着阵阵波纹。
成百上千个弟子,仿佛都在围绕着他们下棋,每落一颗棋子,空间就泛起一圈波纹荡漾。
莫非,这里就是棋道的世界?
他不由对这位名叫孤星院长尊重起来,怪不得别人要叫他老前辈呢。
怪不得棋院死活拆不掉,原来有这么大本事。
他恭敬拱手道:“孤星前辈……”
“慢!”
孤星回过头来,眼前依然蒙着一层白布,面色已不似之前那般苍老,声音也变得粗重起来,手抚戒尺对他道:“别人可叫我前辈,你叫不得,咱俩不知道谁是长辈呢。”
凌云霄一想也是,以他的资历,真要追究起来,怕不是得追溯到开天辟地。
“是为了找我下棋?”
望着眼前的棋盘,他猜测道。
“你且仔细看看。”孤星神秘的道。
他低头一瞧。
心说,难道是什么难解的棋局要他破解?
就比如珍珑棋局什么的。
可仔细一看,偌大的棋盘上,竟然只有一颗棋。
古时执白先行,一颗白棋落在天元位置,也就是棋盘的正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