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始终是个无解的死局。
即便真相已然无比清晰,可是,那一份有若实质般的压抑之感,却还是让寿成殿变得寂静且肃杀。
秦素却像是完全不曾感受到这些,举眸四顾了一会,她蓦地便轻笑起来:“既然妪把话说到了这里,那么,接下来,我便要说一说我的推测了。”
她停顿了片刻,似是在捋顺思绪,半晌后,方不疾不徐地开了口:“据我猜想,当年在白马寺静修时,俞氏不知怎么结识了一位白发居士,并与之有了首尾。而此人,很可能知晓一些宫中秘辛。便是从那人的口中,俞氏得知了公主流落在外,在青州一带失去了音信,同时亦知晓公主的身上有朱砂痣。俞氏夫死子残,恨透了秦家,她一心想要让秦家灭门,却又不想伤及自己的孩子。见她报仇心切,那别有用心之人便向她献了一计。于是,俞氏买下了一个女婴,将其家人通通害死,留下这女婴备用,随后便在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刺出与公主一模一样的朱砂痣,每天拿印色盒子印着,慢慢地做出养胎记来。此外,她更将亲生女儿与那买下的女婴放在一起教养,不许她们见外人。那些仆役都要听她的话,自是不会有异议。”
说到这里,秦素心中蓦地一动。
怎么竟会这样巧,俞氏在她亲生女儿身上刺出的朱砂痣,为何会与自己的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难不成,“那位皇子”还有其他目的?
秦素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心头恍惚得厉害。
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可是,这可能么?
桓氏认女之事,隐堂从未说过,秦素也从没听人议论过。而三皇子此前的讲述,与其说是陈述事实,倒不如说,那是为了扳倒桓氏而生编硬造出来的一套谎言。
桓十三娘回府,这应该是这一世才发生的事,至于桓子澄为何要把阿蒲认回桓府,秦素只能姑且认为,他也是在查明了阿蒲的身世后,干脆将这步明棋放在身边,用以引出“那位皇子”。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心头浮起的疑虑,秦素此时又道:“且不论俞氏背后之人是谁,只说此计若要得成,便不能有任何知晓根底的人活着。因此,三年后,在回青州的路上,便有人假扮山匪,将所有跟从俞氏的仆役尽数击杀,灭了一切活口。其后,俞氏便将亲生女儿与那捡来的女婴调换了。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那女婴便摇身成了秦彦雅,而真正的秦彦雅,则成了一个叫做阿蒲的使女,用以冒充真正的公主。”
“住口!”
“住口!”
两道声音一先一后,疾喝而出,打断了秦素。
秦素丝毫不乱,施施然地转过明眸,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两个人。
一个是秦彦雅,另一个,则是阿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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