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得到过一个预言。”诺亚擦了擦眼泪,笑眯眯地说,“‘天之代言人与黄金血脉所造之躯啊,神明赐予你大恩。要使神之血不再流淌,须让人之血淹没大地;满月的日子无人可使你流血,同胞的鲛吞噬彼此,而神灵终将更名’。这个预言迄今为止,还没有说错的地方呢。”
他脸上的鲜血随着他的声音消失,头颅明明在震动中掉落,落地的脑袋和脖子的横切面却看不见一丝鲜血。这个也是假的?安叙想。然后,这种小事就不再是最严重的问题了。
安叙感觉到某种东西自己的精神体当中。
她在这一瞬间忽然顿悟,为什么诺亚的存在感一直若有若无,为什么阿铃古结界内部如此邪门。原来如此啊……不是之前猜想过的,绵羊被诺亚控制住当阵眼之类的原因,而是已经吃了绵羊,却还不能顺利掩饰住外溢力量的诺亚,他构成了整个阿铃古结界。
整个阿铃古上笼罩的,就是诺亚的精神体。
已经不是打开保险箱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的问题了,而是撬开门锁,走入当中,发现自己在某个肉食动物的胃里。安叙以为自己在入侵,她的努力却等同于羊入虎口,她最后察觉到自己精神体内部的异常,还是诺亚自己露出了马脚。
一方面他无须再隐藏,一方面他开始动手了。
“我真是愚蠢啊。”诺亚的头颅在地面上笑,他无头的肩膀也东倒西歪,“我真蠢啊,怎么会觉得你和我一样?怎么会觉得你破除那层幻象是因为一直坚定?太滑稽了,你的强大不是因为勇敢,而是因为无知,要论自欺欺人的能耐,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
安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的后脑勺发毛,浑身发冷,好像有什么东西攥住了体内的某个内脏。
“安娜.苏利文。”诺亚说,“你醒着啊。”
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了碎裂的声音,像最后一层冰在阳光下化冻。
安叙打了个冷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忽然发现自己和诺亚依然在天上对峙,白惨惨的满月依旧高悬。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攻击,突然有一道风刃,切开了安叙的上臂。
不知是能力所限还是不想下狠手,那道风刃非常弱,划过安叙的上臂就消失了,只留下手指头这么长的血痕。之前的安叙可能都不会发现它,发现了也懒得去管,但此时此刻,安叙的身体猛地绷紧,冷汗渗透了衣衫。
她觉得……疼。
多久没有感觉到了呢?久远得安叙都要忘了,可疼痛这种讨厌的东西,重逢时马上能认出来,根本不存在认错的可能。刺痛感从上臂传到脑子里,再回到胳膊上,伤口一跳一跳地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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