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军令!”
“行了,散了吧,几位百户留一下。”
几十号人鱼贯而出,曾凌川几人则留了下来,屋子里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
铁匠乐呵呵的说道:
“大哥还有什么事要交待?还是说想让兄弟们给你摆个庆功酒?”
“哈哈哈!”
“行了,你就别贫了。”
顾思年笑道:
“把你们留下来是要给你们加点担子的,新增的这些营兵以前都散漫惯了,但其中有不少打过仗的老兵,稍加整顿就能派上用场。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要好好操练他们,不能懈怠。
一句话,谁偷懒就治谁,谁能用就给谁升官,你们自己把握!
咱们这一尉一定要出彩,啥时候能成为昌字营的顶梁柱,咱们就可以正儿八经的喝一顿庆功酒了!”
“诺!”
众人齐声应喝!
小六子也在此刻钻进了屋子,轻声道:
“年哥,褚都尉来了。”
“咦,他怎么来了,难不成给我道喜来了?”
秦熙笑道:
“他来找你肯定有事,咱们就先撤了。”
“好!”
几人呼啦啦的涌出了屋子,而迈步而入的褚北瞻则微笑着与每个人都点了点头。
“哎呦,褚兄可是稀客啊,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来了?”
顾思年赶忙起身,给他倒了杯清茶。
“呵呵,闲来无事随便逛逛。”
褚北瞻看了一眼离去的几道背影:
“到底是打过生死仗的,顾兄手底下的人看起来越发有气势了。”
褚北瞻从军多年,一个兵能不能打仗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褚兄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顾思年眉头一挑笑道:
“整个昌字营谁不知道你麾下的兵最能打,我这些兵可上不了台面。”
“哈哈哈,说笑了。”
褚北瞻大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张景元死了,王延瘸了条腿,你知道吗?”
“额?”
顾思年一愣:
“这我还真不知道,张景元当时不是扛下了五十军棍吗,怎么死了?”
“伤势太重,在马厩了躺了两天死了。”
褚北瞻随意的说道:“王延运气好,捡了条命,离开军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贩卖军粮都没死,便宜他了。”
顾思年一阵唏嘘,当初的两位顶头上司眨眼就没了。
褚北瞻突然抬头道:
“顾兄好手段啊,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直接搞定了两人。
佩服。”
顾思年顿了一下,轻笑道:
“褚兄何意,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哈哈哈,顾兄可是聪明人,怎么会听不明白。”
褚北瞻大笑道:
“让我猜猜,香满楼的事是你和王延一起做的局吧?而将军手里那份黑账本,应该是你拿出来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谁最后得利,谁就是幕后主使噢~”
顾思年心头一惊,这个褚北瞻还真是聪明,全被他猜中了。
“咳咳。”
顾思年有些尴尬:“褚兄听我解释……”
“不用,不用解释。”
褚北瞻一抬手打断了顾思年的话:
“我一点也不关心事情的真相如何,几百号人交给这两个败类,那是将士卒们往火坑里推,交给顾兄,我很放心。
那两人,死有余辜。”
顾思年会意的点了点头,轻声道:
“将军府里,多谢褚兄了。”
实际上当天褚北瞻提出要新立都尉,就是想要举荐顾思年上位,可是帮了忙的。
“那是将军看好你,我也没帮什么忙。”
褚北瞻心平气和的说道: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昌字营另外两名都尉能力平平,我看不上,但是顾兄有能力有手段,我视顾兄为知己。
边关沙场,人心叵测。
见死不救、保存实力、避而不战、畏首畏尾的事我见得太多了。
以前我在昌字营是独木难支,一个人撑不起一整营的战力,但现在有了顾兄,我很期待以后昌字营的战力。”
“知己?褚兄看得起我啊。”
顾思年微笑道:
“褚兄的心意我明白,你放心,以后但有战事,我定会和你站在一起,并肩杀敌!”
“知我者,顾兄啊~”
两名年轻男子会心一笑,互为知己。
顾思年在沉默片刻之后轻声问道:
“褚兄,我一直有个疑问,你名北瞻。
瞻字,望也。面北而望,这名字有深意啊。
褚兄可否一解我的困惑?”
褚北瞻的手掌明显颤抖了一下,脸色也变得僵硬,目光中似乎还带着伤感:
“北瞻北瞻,那遥远的北方啊……”
顾思年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般失态的神情,顿时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我失言了。”
“不碍事。”
褚北瞻长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
“顾兄,以后等时机成熟再说吧。
现在言之,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