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琅州卫的士卒对乌兰和木这个名字很陌生,但雍州卫却无比熟悉。
众所周知,北荒三州皆有燕军驻扎,每州设驻军将军一名,三州将军之上便是申屠翼这个皇族主帅。
而乌兰和木就是北燕驻凉州将军,据说出自北燕大族,背景极强,且是三州主将里最为凶残的一个。
驻扎在北荒的燕军时常会袭扰雍州边境,一来是为了劫掠些财货,二来就是为了练兵。
独独这个乌兰和木每次来就是纯粹的杀人取乐,不管是大凉百姓还是边军将士,只要被他撞见绝无生还的可能,若是战死也就罢了,若是被他生擒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在“乌兰”军旗出现的一瞬间,雍州卫的军阵中就出现了一阵骚动,无疑说明乌兰和木凶名之盛。
“轰隆隆~”
这还没完,被黄浩一路引过来的追兵也赶到了石子沟,密密麻麻的骑卒几乎快将整个石子沟给填满了。
所有人都面如死灰,燕军已经封住了他们所有突围的路线,必死的绝境。
黄浩的头脑一片空白,就在半个时辰前他脑子想的全是尽快赶到石子沟,然后让凤字营陷入腹背受敌的危局;
可现在他无比想逃离这个地方,只恨爹娘没给他多生两条腿。
一名壮硕的武将驻马军前,满脸横肉,一道狭长的刀疤从右耳根一直延伸到鼻尖的位置,看起来十分唬人。
此人就是北燕大将,乌兰和木。
乌兰和木眉头微皱:
“怎么就这么点人,还是雍州卫,凤字营呢?”
上午的时候燕军正在围攻堡寨,凤字营冷不丁的就杀了出来,可冲杀一通就跑了,埋伏在周围的乌兰和木气急败坏,当即率精锐骑卒一路追赶。
追着追着凤字营没影了,多出个雍州卫。
“额。”
副将犹犹豫豫的说道:
“或许,这是凤字营的援兵?”
“援兵?就这么点人?”
乌兰和木十分不悦:
“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去,劝降!省的咱们动手了。”
“诺!”
一名骑卒策马而出,怒吼道:
“对面的凉军听着,我大燕天兵已至,劝尔等下马早降。
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雍州卫的士卒们面面相觑,没一个人搭理他,谁不知道乌兰和木最喜欢虐杀降卒?
投降必死无疑!
“将军,怎么办?要不冲出去吧!”
罗轩提起了手中长枪,已经决意与燕军死拼。
黄浩先是沉默,然后单人独骑行出军阵,急声道:
“降,我们愿降!切勿动手!
末将乃是雍州卫指挥佥事,请乌兰将军给兄弟们一条活路!”
“轰!”
雍州卫的两营骑卒全都傻了,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黄浩的背影,脸上写满了耻辱与愤怒。
“唔,指挥佥事吗?”
乌兰和木面带讥笑,招了招手:
“让他过来。”
“乌兰将军令,上前说话!”
黄浩一扯缰绳,就要向前。
“将军不可啊!”
罗轩急了,哀求道:
“我等身为边军将士,岂可降燕?将军,跟他们拼了!我雍州卫没有孬种!”
“对,不能当孬种!”
“不能降啊!”
面对麾下将士的苦苦哀求,黄浩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策马冲向了燕军阵前。
在距离乌兰和木只有十几步的时候,黄浩翻身下马,跪在地上,艰难的向前挪了几步,面颊贴地,用颤抖的嗓音喊道:
“雍州卫指挥佥事黄浩,请降!”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回荡在所有人的耳中,让上千雍州军卒面色涨红,眼中满是怒火。
他们的主将,堂堂大凉朝的正五品武将,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伏地请降。
何等的耻辱啊?
“哈哈哈~”
燕军阵中爆发出一阵哄笑,脸部着地的黄浩感受到了羞辱,可他现在只想活。
“哈哈哈!”
乌兰和木仰天大笑:
“剩下的人呢,降不降?”
数千燕军怒声吼道:
“降不降!”
黄浩一走,最高武将就成了罗轩,他猛然拔刀,用一种极为悲愤的语气嘶吼道:
“雍州卫,誓死不降!”
“不降!”
回应他的是上千柄长矛弯刀,上千张决然赴死的面孔。
“唔,有勇气。”
乌兰和木漫不经心的一挥手:
“那就,都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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