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从旁众士卒的小声议论,饶是赵虞亦有些啼笑皆非:那项宣本来是想挑拨,没想到反而让这些兵卒对他产生了信心。
『该死!』
就在赵虞暗暗好笑之际,城下的项宣却是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饶是他也没想到,那周虎竟反咬一口,说他项宣忌惮……好吧,确实说中了。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毕竟,一旦叫那周虎得到了许昌兵卒的信赖,他要攻打许昌就愈发艰难了。
想到这里,他笑着说道:“项某可没说周首领与我义师存在私通,我义师只是欣赏周首领的才能而已,是故才默许周首领继续占有昆阳、襄城、汝南三县,默许周首领在昆阳境内大肆开垦荒地,耕种粮食……若非我义师的善意,周首领有什么底气在昆阳大肆开垦荒地耕种粮食呢?……我劝周首领献纳许昌,我义师绝不会亏待。”
听到这话,田钦、廖广几人又忍不住瞥了几眼赵虞,心中再次产生了几许怀疑。
这也难怪,毕竟在项宣的威胁下,他许昌今年都不敢在城外种粮食,还不晓得城内的粮食吃光后该怎么办。
然而同样遭到叛军威胁的昆阳,却敢在县域内大肆开垦荒地耕种粮食,就仿佛丝毫不怕叛军的骚扰,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蹊跷,田钦、廖广等人怎么也不相信。
『这个项宣,这是铁了心要把我弄下去啊……』
心中暗道一句,赵虞笑着说道:“哦?那是贵军的善意么?那么说,去年贵军的渠帅关朔猛攻我昆阳,连打两月不能攻克,最终在我昆阳的反击中狼狈逃窜,被我方抓获了过万俘虏,狼狈逃回召陵,亦是贵军的善意咯?”
听到这话,城上的兵卒们暗暗咋舌。
虽然田钦、廖广等人都知道赵虞的具体战绩,但许昌的兵卒却不清楚,他们只知道去年昆阳击退了叛军,却万万没有想到,叛军在昆阳居然败地那么惨。
也对,曹索、田钦、廖广等人哪有脸面具体宣传赵虞在昆阳的战绩呢?
此时,不等那项宣回话,赵虞抢先又笑着说道:“项将军,我劝你还是省省力吧,就凭你片言片语,岂能动摇周某的都尉之位?……与其耍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还不如多花心思想想攻城的策略。……不过,只要我在许昌,你决计不能得逞就是了。”
听到赵虞神色自若地说了一番了不得的话,仿佛丝毫不将城外的项宣放在眼里,别说城上的兵卒,就连田钦、廖广、王伉、陈朗等人亦是暗暗惊诧。
“哈哈哈哈——”
城外的项宣理所当然也被赵虞这一番话激怒了,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周首领如此自负,项某佩服佩服。……既然周首领如此自负,不知敢不敢率军出城,与项某较量个高下呢?”
『这个项宣,似乎很喜欢用这种小伎俩呢。』
赵虞不觉皱起了眉头。
率领城内的郡军与项宣军交战?就那些听到叛军之名忍不住打哆嗦的郡军士卒?
说实话,赵虞还真不敢,因为那在他看来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见赵虞没了反应,城外的项宣愈发得意,哈哈大笑道:“怎么了?周首领?不敢么?想不到你比那曹索还要胆怯,真是令项某大失所望……就凭你这样,也配让项某忌惮?”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士卒们亦纷纷大笑,朝着城门楼嘲笑、辱骂。
在这些人的嘲笑与辱骂下,城上的兵卒们面面相觑,士气大受影响。
见此,赵虞淡淡吩咐道:“王伉,开城门。”
“啊?”门侯王伉愣了愣,简直难以置信相信自己的耳朵:“开、开城门?”
田钦大惊失色,生怕赵虞中了那项宣的挑拨,率军与其交战,连忙劝说道:“都尉,请……”
“闭嘴!”
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田钦的话,赵虞瞥了一眼那王伉,喝道:“快去!”
“是、是……”王伉虽面色有些发白,但还是不敢违抗赵虞的命令,赶忙跑下了城。
不多时,许昌城的西城门缓缓敞开,让正在嘲笑、辱骂的项宣及他身边那队士卒一愣。
就在这时,赵虞朝着城外的项宣喊道:“项将军,你隔得那么远嘲笑、辱骂,犹如隔靴搔痒,想必骂地不甚痛快,不如你到城内来骂,当着我周虎的面骂,岂不痛快?”
“……”
看看那敞开的城门,再看看城上的赵虞,饶是项宣一时亦有些失神。
他自认为他的挑拨搦战已经足够卑鄙狡猾了,却没想到,那周虎居然比他还要卑鄙与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