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文,你哥在后山山腰让人围了!”急促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人似乎还未到。
“什么?”坐在教室正在看书的朝文边说边往门口冲去,这时才看见喊话的人原来是道北老三大庆。
在七十年代末期,年轻人之间说两句不对就动起拳头互相招呼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好勇斗狠比比皆是。当时经常是一家有好几个男孩,小点的被人打,那是绝对要计较着怎么找人报仇的,一般都是年长的替小的出头,找到打人的那一个,狠狠教训一顿,顺便立个万儿,久而久之,一个地方就会冒出一个特别厉害的家伙,换句话说,就是一个拳脚利落的家伙。这样的人打起架,往往几拳几脚就能解决问题,几乎不会有什么败绩,说众人皆服可能有点过,但是至少是令大多数周围年轻人害怕的。这种人一般也是当地的一个标志,在镇上或者市里的年轻人中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正是所谓的领头人、大哥。
朝武自然就是这样一个人,出生在六十年代初的他落地便有十斤,两岁不到就能掰断木筷,五岁能提桶打水,只不过岁月惨淡,再好的苗没有肥,它也长不开。
朝武不到八岁的时候曾遇到个怪人,这个人不是本地人,五十来岁的光景,个头矮小,皮肤黝黑,胡子头发花白而且乱糟糟的,一身补丁浑身是污渍,不知何时在朝武他们住的铁道北边缘搭起了个小棚子,天天靠扒车皮度日。周围邻里没谁搭理他,都尽量避而远之。
说来也怪,此人一向自顾自的生活,从来不和邻里街坊搭话,可是却突然地叫住了朝武。他盘腿坐在棚子外面的地上,抽着烟,面无表情的说到:“想不想学功夫?”
朝武听罢,像模像样的抱了一拳,转身回答道:“先生是谁,怎地称呼。”这些文不文的话其实朝武并不会说,说出来也是四不像。只是他的弟弟朝文三岁不到便缠着父亲给他讲故事,老爷子最爱小儿子,自己知道的故事都给他讲。于是朝武在一旁也似听非听的灌了耳音,至于像不像文化人另说,至少礼节还是知道的,再加上是个小孩子,更爱学大人们的一套。
怪人头也不抬,把烟在地上按灭,看都不看的起身回棚,就在迈进棚子里的一瞬间说道:“要拜师,就明天从家里带过二斤白面来,去吧。”
“白面?我家里也不常吃白面啊,家里现在就小半袋子白面,别说二斤,就是舀出一小碗来,妈也能知道。”朝武心里嘀咕着,“再说我又没答应他要跟他学功夫……可是……可是。”朝武全身慢慢地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所包围。
朝武之所以感觉奇怪,是因为就在不久前被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欺负过。当时那小男孩看他年龄小,手里又攥着一本小人书,便动起了歹念。一般来说,像这种事都是到没人的地方连哄带骗,威逼利诱将东西拿过来。因为都住平房,夏天人都喜欢拿个小板凳从家出来乘凉。这时要是哪个小孩被欺负,不管是不是认识的大人,一般都会制止。可这个十岁男孩似乎不在意这些,光天化日之下一把搂过了朝武,贴着他耳边拖着长调说到:“刚好这册《威虎山》没看过,拿来借我看几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