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依温和道:“今日询问,只为查案,姑娘不必发此毒誓。”
粉香哽咽:“多谢先生。事已至此,奴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爹娘把奴卖进楼子,签的是死契,若无人赎身,要在楼子里一辈子。奴都这个岁数了,哪还有福气被人赎。认得鞠相公,看他对计姐姐如此情深,更想从良了。奴绝没起过害计姐姐的心,但着实羡慕她,乃至有些嫉妒,竟想过,若我变成计姐姐,一定不会放着这么好的相公不管不顾,哪怕不做买卖了,也要照顾我相公,找遍天下郎中帮他瞧病,什么都比不上我们夫妻相守要紧……鞠相公托我给计姐姐买衣料,我是故意留下了那块银红的。奴的名字里有个粉字,也喜欢那个颜色,当时,我看着那个料子,想着这辈子都不会人这么对我了——特意托人帮我买,还叮嘱买最好的料子,因为贵的,精细的料子才配我……”
她喉咙堵住,用力吸了吸气。
“而我呢,我在楼子里,也是最低下的那个,连做杂活的小厮和老婆子们也能呼喝我,吃的穿的全是别人剩的不要的。我手里没攒什么钱,买那料子几乎都花光了。但我就要买!我买了,想着我跟计姐姐似的,这是我相公买给我的。我想计姐姐她什么都有,我没抢她相公,我也抢不了,我留下这块料子又怎样呢?”
白如依神色中流露出更多怜惜:“姑娘既然喜欢那块布料,为何把布料送给朝楚姑娘?”
粉香垂下眼帘,咬住嘴唇,刻后才道:“因为……因为求圣仙娘娘保佑,要用最诚的心敬奉。奴没什么像样的东西,钗饰衣服都是楼里制的,从外面买了也留不住,都会被妈妈或别的姑娘抢去。只有这块料子,我藏得紧,也没做成衣裳上身,干净。可以敬献。”
史都尉问:“你何时将布料送给朝楚?”
粉香道:“九月二十九,奴去金霞观求薛道长帮忙,带上钱还有这块料子。奴给朝楚姑娘写了信,求道长转交。若朝楚姑娘看了信后答应,就请道长把香资和料子给朝楚姑娘。十月初一那日,朝楚姑娘去上香,看了奴的信,终于应允帮奴祈福,收下了香资和布料。”
白如依问:“朝楚姑娘帮姑娘祈福后,赠你的宝物是什么?可还在姑娘手中?”
粉香道:“是符纸包着的两包仙药。先要斋戒两日,在十月十四与十月十五亥子相交之时,一包融在露水中饮下,另一包化在热水中沐浴。待饮罢沐浴完后,再向月敬香三支,把包着仙药的两道符纸在香炉中焚去。所以奴十月十三十四两日都在楼里,推说身子不适,只吃了些菜蔬。都座和先生也可去楼中查问。”
白如依道:“也就是说,朝楚姑娘让金霞观转给姑娘之物,而今已无存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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