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奥站在城墙一侧石坡之上的哨塔上，俯瞰着整个战场，不禁对爱德华的指挥能力有了重新认识。

果然，里戈拉夫的告诫没有错，不能小看任何一名北境方旗。

能够成为北境方旗的，都是受到北境伯爵认可的军团指挥官，最差也是三流统帅的水准。

爱德华骑士虽然对河湾领的实力有着错误估计，对这场战斗也有着盲目乐观。

但不可否认，一个能够将一群土匪一般的散兵游勇集结起来，带着他们在寒冬时节成功的穿越荒野，送到一百里之外，就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且攻城的准备也很充分，设施准备到位，兵力分配合理。

并不是他上辈子在游戏影视里常见的，一大帮人拎着武器、扛着小木梯，乌泱泱的冲向城头。

在所有战争场景中地利最劣势的攻城战里，格莱斯顿军团直到抵达城墙，战损也没有超过十分之一。

这些就算是常常自诩大将之姿的乌里扬也做不到。

没有经历过几次攻城战的将领，也不一定想的这么周到缜密。

真要是这个时代的常规城寨，说不定就被他这一波给攻下来了。

靠近城墙后，士兵们在几名角旗的带领下，涌到云梯的脚下，冒着箭雨攀附而上。

和里奥设想的不同，格莱斯顿军团没有用无甲民兵当做炮灰来攻城，而是直接让正规步兵作为先登，顺着云梯攀附而上。

在北境，人口也是财富，领主下面的民兵大部分都是资深领民，许多民兵甚至和领主沾亲带故，和领主军唯一的区别就是未能脱产，领主们也不舍得过分消耗他们。

爱德华显然是想要一鼓作气，直接拿下碎石堡。

负责指挥这场守城战的维奇，看了一眼敌情，下令道：“毁掉冲车。”

当即有两个步兵，搬起两枚菲莎提供的火油弹，用火把点燃了罐盖上被油脂浸泡的封布，然后扔下城墙。

城墙脚下的冲车，才刚刚靠近城门洞，就被火油弹砸中。

砸碎的陶罐里迸溅出大量的油脂，瞬间被罐盖上的火点燃，泼洒在冲车之上，同时燃起熊熊大火。

燃油随着木板渗透到冲车下方，将整个冲车变成一个巨大的火堆。

这款火油弹是菲莎根据里奥的指点，让狗子们收集松原里的松脂，提炼出来的松油制造而成。

不过和炸药桶一样，都属于实验室产品而非流水线产品，所以产量不高。

到现在也只存下来十来枚。

攻城的士兵们根本无法靠近浓烟滚滚、烈火熊熊的城门洞，只能纷纷往两侧逃去。

失去冲车的攻城部队，只能依靠剩下的四架云梯。

这些大型的攻城云梯，主体由粗大的原木组成，难以摧毁，每一架的背面都有三把木梯，正面则被厚实的木板完全遮挡。

实际上，也只有这样的大型云梯，才能够爬上十二米的城墙。

三米以下的城墙，堆土可过，六米以下的城墙，木梯能上。

超过六米的城墙，就需要大型云梯。

普通的梯子没有特殊加固和支撑，越长就越脆弱，难以承受如此剧烈的多人运动，说不定攻到一半，就会从中折断。

城墙上的弩手几乎无法射杀爬上云梯的敌人，只能选择云梯下方聚集过来的人群。

到了城墙下，攻城部队的伤亡就开始迅速上升，步兵们的盾牌能够挡住头顶的弩箭，却挡不住民兵的投石。

超过二十斤重的滚石不管是顺着城墙滚下，还是被推着凌空坠落，只要碰着人，都能造成巨大的杀伤。

但不管如何，先登的角旗和有甲步兵们，始终是攀上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