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三,即秦将白起于漳水击破赵将李跻、韩徐二人的第三日,前赵国国相之子肥幼急匆匆地从封邑赶回邯郸王宫,请见赵王何。
此时赵王何正在宫殿内观阅他赵国历代曾推行过的政令档册,忽听宫内的谒者禀报,说是肥幼前来求见,赵王何立刻就将肥幼召入了殿内。
可一瞧肥幼的装扮,赵王何忍不住就乐了,只见今日的肥幼,身上穿着一身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甲胄,打扮地仿佛一名带兵打仗的将军。
说实话,赵王何与肥幼相识这么多年,几乎从未见他似今日这般打扮。
他好笑地问道:“卿何故……如此打扮?”
只见肥幼拱拱手,正色说道:“臣获悉李跻、韩徐二人被秦军败于漳水,特来护卫大王左右。”
赵王何愣了愣,眼眸中闪过几许温色,只见他站起身来,徐徐走到肥幼身旁,围绕着后者一边徐徐转圈,一边打量着后者身上的甲胄,口中问道:“卿的忠义寡人收到了,不过卿这身甲胄……看起来有些陈旧啊。”
肥幼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是家父曾经穿过的甲胄,放在家中有些年月了,虽臣精心保管,但仍是难以避免被岁月侵蚀……”
“原来是肥相之物。”
赵王何的面色顿时严肃起来,不敢再说笑,毕竟肥幼的父亲肥义,在赵王何的心中比其亲生父亲赵主父还要高。
忽然,他问道:“何以不见佩剑?”
“这个……”肥幼解释道:“入宫时,留在宫卫处了。”
听了这话,赵王何皱着眉头说道:“既是肥相遗物,岂人假托余人?”
说罢,他召入殿内两名卫士,命令后者立刻前往宫门处,将肥幼被宫卫保管的陪剑取来。
而此时,肥幼则问赵王何道:“大王,臣方才说了李跻、韩徐二人兵败之事,然而大王却毫不惊诧,莫非大王已知此事?”
“唔。”
赵王何当然不会对肥幼有所隐瞒,毕竟后者是他最信任的臣子,他点点头说道:“昨日寡人便已得知此事……”
“那……”肥幼有些意外于赵王何的动静,小心翼翼地想要询问,却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顾虑。
见此,赵王何笑着宽慰道:“寡人知道你想问什么。放心,寡人已派人向房子求援,也已派人送信于奉阳君,命他率军回援邯郸……”
房子,即房子县,是赵将赵贲驻军的县城。
赵贲本是驻守邯郸的将领,他曾经率下的邯郸军,是肥义与阳文君赵豹用来抵制安平君赵成、奉阳君李兑以及赵主父、公子赵章两股势力的最后壁垒,但在沙丘兵变后,阳文君赵豹因病过世,而安平君赵成与奉阳君李兑则趁机把持了国政,属于王党的赵贲,难免遭到了赵成、李兑的排挤,被调往北方的房子县,至于其麾下的邯郸军,则改由李兑的儿子李跻所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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