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李兑并没有怪他,毕竟当时的情况李兑亦看在眼里,并非廉颇的关系,只是那蒙仲实在过于谨慎了,若廉颇莽撞地继续上前,反而有可能被蒙仲身边的士卒射杀。
相比较这个,李兑更加在意蒙仲临走前放下的“狠话”。
他纳闷地询问阳文君赵豹道:“那小子,真敢来袭击我方营寨?”
“说不准。”
阳文君赵豹捋着髯须摇头说道:“蒙仲那小子虽是道家弟子,但自幼熟读兵法,我亦难以判断。”
李兑微微点了点头,旋即轻哼道:“兵法曰,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我军扼守曲梁,以逸待劳迎战公子章的叛军,已得七分胜算;只要在此地拖住叛军三月,拖至入冬,便能得到剩下三分。公子章败局已定,凭那蒙仲一己之力,岂能扭转胜败?只要谨慎防守即可。”
阳文君赵豹闻言点了点头。
他也认可李兑的这番判断:公子章已经错失了其窃取国家最好的机会,虽如今其麾下仍聚集有大军,但叛军已无大义名分,又没有殷富的城邑支持,时间拖得越久,王师的优势就越大。
因此,只要谨慎防守,坐等叛军自溃即可。
在赵豹看来,目前唯一值得顾虑的,只有赵主父的态度——若赵主父出面支持公子章,给予了后者名分,且以自身的威望调来国内其余军队,那才叫麻烦。
至于蒙仲,只要他王师这边小心提防,不给后者偷袭的机会,倒也不至于会有什么大麻烦。
不得不说,就像蒙仲所疑惑的那样,尽管李兑、赵豹二人都知道蒙仲熟读兵法,但最最在意的,还是后者那一招夜袭,仿佛蒙仲就只会这招似的。
而就当奉阳君李兑、阳文君赵豹召集各自麾下的将领,嘱咐他们近几日小心提防蒙仲军的夜袭时,蒙仲已乘坐战车回到了自己军队的驻地。
待得知蒙仲返回军中后,正指挥士卒建造营寨的乐毅将手中的事物交割给蒙遂,旋即来到了蒙仲跟前,向后者询问道:“曲梁那边的情况如何?”
听闻此言,蒙仲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蒙虎就颇为夸张地说道:“险些死在那里。”
“什么?”乐毅闻言一惊。
“行了,你先回去歇息吧。”蒙仲打发走了蒙虎,旋即对乐毅解释道:“只是碰巧撞见了那名叫做廉颇的行司马,他当时种种举动,似乎是想伺机杀我,不过我并未让他得逞,很识相地撤离了。”
最后一句,他用玩笑的口吻说出,听得乐毅恍然大悟之余,脸上亦露出几许笑容。
旋即,蒙仲的神色就端正了许久,只见他皱着眉头又说道:“我只看到了奉阳君李兑与阳文君赵豹二人的军营,这两座军营位于曲梁邑的东北侧与东侧,两者挨地较近。总得来说,大抵是曲梁邑的东面防守较严,至于西边,防守比较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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