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哪怕是地处南方的金陵,今年也冷的出奇。
一连几天的大雪,让整个金陵城,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白,几乎尺许深。
而这个时候,距离杜尚书在金陵的丧事,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时间,伤心了许久的杜谦,现在也慢慢缓了过来。
而这段时间,他不再管江东的政事,整个江东的政事,多半都落在了李云自己身上。
好在现在队伍壮大了起来,真正送到最高决策层的事情,已经不是特别多,李某人每天花个两三个时辰,还是勉强能够处理得过来的。
此时,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停,李园的暖阁里,李云伸手给杜谦递过去一个杯盏,杜谦微微摇头道:“我为父守孝,三年不饮酒,不吃肉。”
“非是酒,非是酒。”
李云给他推了过去,开口道:“是我夫人熬煮的姜茶,这天冷了,喝了暖和暖和身子。”
此时,杜谦算是丁忧期间,按照规矩,三年不喝酒不见荤腥。
虽然哪怕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也已经不再严格遵守这个规矩,但杜谦毕竟与常人不同,再加上他与父亲感情极好,是打算严格守孝的。
如今李云请他吃饭,桌子上一桌子菜,也都是素菜。
杜谦这才接了过去,叹道:“请府公替我谢过夫人。”
李云微微摇头,看了看杜谦,问道:“杜兄现在,好些了罢?”
“心中郁结,难以缓解。”
杜谦摇头,叹道:“这段时间,午夜梦回间,常能见到父亲。”
说到这里,他握紧拳头,咬牙道:“那韦贼,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他为父报仇!”
李云轻声道:“受益兄放心,有朝一日你我得以胜过朔方军,韦家一家上下,俱交给受益兄处理。”
杜谦仰头,将杯中的姜茶一饮而尽,然后看向李云,两只眼睛已经有些红了,他握拳道:“我自然信府公,我只担心那韦贼这般丧心病狂,恐天降劫数,他死于别人之手!”
他咬牙道:“只盼望他能多活几年,让我能报了杀父大仇!”
李云又给他添了茶水,默默说道:“京城里的事情,这段时间我也看了不少情报,像这样下去,那韦全忠用不了多久,就会人心尽丧。”
“即便暂时能以威权,以武力猖狂,也不过是一时而已。”
李云低声道:“本来,我的打算是,咱们江南接下来一两年时间,步子能够缓下来,把占下来的地盘弄好,然后再吃掉江南西道。”
“高筑墙,广积粮,徐徐图之。”
说到这里,李云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为了受益兄家里的事情,等明年下半年,我就着手准备,为将来的战事做一些铺垫。”
以目前江东的情况来看,最合适的法子,自然是朱太祖的那九字真言了。
占据土地,夯实基础,然后疯狂的积攒粮食,为将来的大仗,甚至是远征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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