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在那里沉吟,眉娘子上下打量她,“郎君何须如此?如有难处,盼直言相告。”
“我家里住进一位女郎,”她硬着头皮说道,“她身世飘零,有点坎坷,没有父母投奔,需要有人照应……”
……她没眼看眉娘子的表情了。
一个身有隐疾不能娶妻但还特别热衷沾花惹草,除了总是在家里偷偷塞进来小妹子,还有看妹子结婚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地暗示哥们去砸婚礼现场之类黑历史的奇葩单身狗。
……大概是她的神情太过窘迫了,逗得眉娘子噗嗤一笑。
“放心吧,”笑过之后,眉娘的脸上带着一种温和而严肃的神色,“自雒阳城始,一路蒙郎君搭救数次,此不过举手之劳,郎君不必挂念。”
今天的月亮也并不圆,她坐在房顶上,调校过弓箭之后,又将黑刃从剑鞘中拔出,慢慢擦拭起来。
阿谦突然爬上了墙头,“你要去打仗了吗?”
“嗯嗯嗯嗯。”
“我也想去。”他说。
……熊孩子又睡不着异想天开了。
“你为什么想去?”
“他们背地里都说你勇武过人,是隐于市井的英雄!”阿谦停了一会儿,又嚷起来,“我这么夸你,你怎么不吭声!”
任侠,剑客,英雄,品行高洁,武而不显,轻生死,重然诺。
她似乎经常听到这样的夸奖和赞美,听得多了,就有些麻木了。因而此刻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而是继续慢慢地擦拭黑刃,并且借着月色的反光,仔细地查看剑身上是否有伤痕。
“你肯定看我是小孩子,所以瞧不起我!”
“这个么,”她敷衍道,“没有,没有。”
“那你教我剑术呀?”
她终于将头转了过来,对上阿谦那张气鼓鼓的脸。
“你学剑术干嘛?”
“你有本事,所以大家都敬重你,”阿谦胸有成竹地说道,“我要是学了剑术……”
“阿浣就会来寻你玩儿了?”
阿谦不吭声了,又继续用两只眼睛沉默地瞪着她。
“好吧好吧,”她终于检查完黑刃,将它小心地收回鞘中,“那我来教你几手剑术。”
“首先,”她说,“要记住,不要刺,要劈砍。”
“为什么?”阿谦疑惑地睁大眼睛。
“你刺我一下试试。”
阿谦拎起了小木棍儿,在黯淡的月色和万家灯火里,笔直地就冲锋过来了!
……这个真不能用脚踹,所以在他冲到她身侧的时候,她只是伸手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疼!”
“……我手上拿的要是根棍子,你就趴这儿了。”
他蹬蹬蹬地来回冲锋了两三次,终于不企图搞刺杀行动了。
“但你还没说为什么不能用刺击?”
“你还太小,力气不足,很难快速地击中敌人,因此要多用劈砍,”她比划了一下,“这样攻击的范围大一点,而且这种进攻也是一种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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