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愿说出他的姓名和去向,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做了什么令辞玉伤心的事吗?”
“它要我做一个我不愿的选择。”
炊烟渐渐从远方的村落间升起来了。
“我若借了它的力,”她说,“天下不足平!”
张辽猛地转过头看向她。
这句话有些荒诞了。
因为他看不出什么人能当得起这句评语。
但这句话是陆悬鱼说出来的,它变得莫名可信。
而她说出这句话时,神情却丝毫没有骄傲与睥睨,她的眼帘只是轻轻地动了一下,那张平静的脸对着寒风,无端显出一股寒意。
“有我在,”张辽说道,“还有子义国让,有云长翼德,还有子龙将军……勠力同心,何愁天下不定!”
已经到村口了。
早有村民跑了出来,中断了这场对话,他们小心翼翼问起有没有寻到那头熊,有没有打死它,打死了?那太好了!
更多的村民点起了火把,带上各种家伙,准备连夜进山,将那两头畜生就地分尸,一家一块地带回来。真正完成食其肉寝其皮的报仇。
她耐心地告诉他们那两头熊死在什么地方,这条路要怎么走。
她没有再继续说起那位挚友,她只是在回城时偶尔出一下神,就好像自那个小村庄到许城不是只有一条路,而是两条。
——带领兵卒攻破马铠军的武将可以有很多,不管选谁,都是其中的第一条路;
她的那位“挚友”似乎变成了第二条路。
但在她的眼睛里,这两条路都令她感到痛苦。
而在刘琰眼里,两条路都很美好。
那封信不是凭空出现在他家门前的,而是有人悄悄将信递给了他的心腹。
据说送信的人穿着很是破落,衣衫褴褛的模样与街头任何一个流民都无不同,但他言行举止却丝毫不似黔首。
那人身材高大,面目端正,举止进退有度,称得上彬彬有礼,心腹不仅如实地告知了刘琰,还特地闻了闻那封信。
“主君,这信香得紧!莫不是个女郎所写!”
刘琰嗤之以鼻,“你岂不闻颍川士族风雅,其中尤以荀彧甚,因此有坐席三日香的美谈!这必是哪一户阀阅世家行事低调,悄悄送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拆开信看了一眼,而后神情大变。
“速出!”他嚷道,“守在外面,不许旁人前来搅扰!”
写信人的心思算不上高明,更称不上精巧。
因为没有一名身份地位都明晰的使者当面与刘琰谈判,他怎么能相信这封信真的是荀谌所写呢?这如果是个骗局呢?即使不是骗局,信里暗示的一切好处都只在纸面上,而刘琰是真真要拿脑袋去搏这份富贵的,他怎么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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