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湛微笑道:“在下闻讯后特来恭贺侍郎。”
蓝臻右手把文书握的死死的,“他们说的那些……”
“此事之后,蓝侍郎可去地方做一任。再度归来时,想来京师已然不同。”
蓝臻得罪了蒋庆之和道爷,去地方为官避避风头,再度回来时,便是众望所归。有群臣力挺,前途不可限量。
等陈湛走后,蓝臻低着头无声笑着。他笑的浑身颤抖,仿佛是好笑,又仿佛是嘲笑着什么。
“当年我读书时曾立誓要为这个大明做些什么,科举出仕后,我看不惯那些蝇营狗苟,不肯同流合污,可却被打压多年。好不容易到了京师为官,却因不肯奉承,以至于被冷落。”
“为了公事我夙夜难眠,为此废寝忘食,可换来的是什么?是被冷落,被疏离。那些毫无本事,却有背景,或是善于迎奉的蠢货青云直上,而我这等老老实实做事的却被压制,这老天不公!它不公啊!”
笑声中带着哭声,“我不想低头,可看看自己五十有余却一事无成。再这般蹉跎下去,此生就只能止步于此。我不甘心!这个贼老天为何这般待我?”
蓝臻抬起头,眼珠子竟然发红,“什么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什么只管埋头做事,苍天不负有心人。都是哄人的鬼话。”
他痛苦的闭上眼,“过去的蓝臻死了,他死了。从今往后,我便是……曾鄙夷不屑的,蝇营狗苟中的一员。”
……
“拿了小册子来。”
回到宫中,嘉靖帝让黄锦从一个上锁的盒子里拿出了一本小册子,他把小册子拿在手中,脑袋微微靠后。
“工部……在此。蓝臻。”
嘉靖帝眯着眼,“此人勤于用事,不喜迎奉往来,可磨砺三年后大用,嘉靖二十六年十月。”
嘉靖帝抬头,“这是……七月。”
“是。”黄锦低头,心想就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却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蓝臻的耐心若是再多一些,那么三个月后,少不得一个左侍郎,或是下去治理一方,再度回京定然能执掌六部之一。
“笔!”
道爷伸手,黄锦把毛笔沾满墨汁递过去。
道爷接过,用笔往下交叉一划。
蓝臻二字上就多了一个×。
……
蒋庆之刚到家,就见到孙重楼和窦珈蓝在吵架。
“我都说了老徐是在外面有了女人,你不信,那便打个赌。”
“赌什么?”
“赌……你若是输了,从此见到我便叫一声师父。”
这厮,蒋庆之抬头望天。
“老窦你要作甚?!你别拔刀啊!卧槽!”
孙重楼夺路而逃。
蒋庆之无语看着二人从身前飞速跑过,回到后院后问李恬,“徐渭有了女人?”
李恬茫然。“没听说过,怎地……夫君老早就说给他寻个知冷知热的女人,时至今日依旧没寻到,这倒是我的不是。”
“那厮眼高于顶,一般女人怕是难入他的眼。”蒋庆之坐下,“再有,柔顺的女人万万不可。”
“看夫君说的,柔顺的女子最是宜家宜室。”李恬嗔道。
“我说了,不适合他。”蒋庆之态度很坚定。
那是个能杀老婆的狠人啊!
“若是能寻个将门虎女……那再好不过了。”
想到徐渭拿起刀子要杀老婆,却被夺刀反杀,蒋庆之不禁就乐了。
“喵!”多多爬上他的膝头,蒋庆之抱起它,“最近我在后面有事儿,无关的让她们莫要靠近。”
“夫君这是要打造什么?”李恬问道。
“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