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点了点头,陈丰做官做了十几年,看来并不是白做的。将文书稍稍修改了几处,韩冈便盖印画押。装入信封后用火漆封口后,他瞅瞅知军。威胜军知军心领神会,“下官这就去安排,现在就走。”
该吩咐的都吩咐了,韩冈也没什么话还要多说,威胜军知军带着属官起身告辞。韩冈也不留人,将他们送到了厅门口,又让田腴和陈丰将他们送到了驿馆外。
离开了驿馆的的大门,一行人中私下里就窃窃私语起来,多是赞着陈丰的好运气。
“福灵心至吧。平常也不见他如此精明厉害。“
“多半是……军守,接下来该怎么做?”
“韩枢副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知军回道。“不过是些粮饷、兵员,早早筹备好对大家都有好处。”
但有人犹有顾虑,“……但京营能赢得了辽人吗?”
“别忘了,还有河外的兵马。枢副若要调兵,折家敢耽搁片刻?再迟些,西军就上来了。”
“如何?”待两名幕僚回来后,韩冈就问道。
“看起来都对枢副有信心。”田腴回道。
“的确!”陈丰立刻接话,“来时个个忧形于色,但走的时候,却都是脸上带笑。全都是有枢副坐镇河东的缘故!”
“主要还是辽人没能在河北占到便宜的缘故。”韩冈摇摇头。河北那里是硬桥硬马的真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辽军真正的实力。
田腴点头道,“连河北军都赢不了,何论西军?而且辽军入太原,以运气居多,但打仗是不能只靠运气的。只要西军还在,朝野的信心就还在。”
“好了,威胜军可以暂时放一边去,现在的关键还是太原。”韩冈抿了抿嘴,“外无必救之军,内无必守之城。只要知道外面有援军会来,那么太原定能守得住。”
“但二十天是不是太紧了。”田腴方才就想问了,“若是二十天后援军不至呢?”
韩冈哈哈一笑:“辽人可能围攻太原一个月吗?要耶律乙辛当真如此做,这送上门的大礼,我可是却之不恭了。”
田腴皱着眉:“但也没必要就定下二十天。”
韩冈摇头,“不得不如此。”
虽说以太原的城防,即便是被赵光义毁坏后另修、防御力远不如唐时晋阳的新城,可也不是辽人用上十天半个月就能攻破的,但韩冈真是怕了。
这个时代,不仅属猪的多,就是猪的官员为数也不少。应对兵事时,什么昏招都能出。有面对区区百余贼寇,献了牛酒请其高抬贵手的,也有十几兵卒喧哗闹事,就吓得带着一家老小离城逃窜的——这后一位还是名门子弟,乃是当今首相的长兄,最让韩冈心中不舒服的地方,就是这位宰相长兄的姓名居然与他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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