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对不住各位。断更了一天。】
目送韩冈离开崇政殿,赵顼的眉头始终没有松懈下来。
韩冈会为种谔火烧火燎的跑来请求入对,并说事关军国重事,让赵顼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隐忧。
但韩冈请求收回早前发出的诏书,赵顼却万万不能答应。
他可没颁下许种谔便宜行事的诏书。种谔这一次违抗军令,为争功抢先出征,几坏朝廷大事。此风如何可长?
强令种谔回兵,的确会伤了鄜延路近十万大军的士气,但只要粮饷充足,士气这玩意儿而还是很好鼓动的。赵顼相信到了灵州城脚下之后,鄜延路的士气不用耗费唇舌去鼓动,就能自己冒出来。
而默认种谔的行径,则是会给其他几路一个极坏的榜样,到时候人人赶着出兵,却不管有没有做好准备,那么结果只会更差。
两边都有坏处,但两害相权取其轻,赵顼权衡一番后,没有任何犹豫的便下诏严令种谔回师。就是韩冈来劝谏,也无法改变赵顼的想法。
但注视着韩冈步出殿门,赵顼心中隐藏的担忧却变得沉重起来。
韩冈毕竟是西北出身,论起对西北军事的了解之深,朝中现在就唯有他一人而已。韩冈如此心急的要为鄜延路的辩解,赵顼都不能咬定是他错了。以韩冈之前反对急进的态度,也不能将他今天袒护种谔之事归结于私人交情。
赵顼头正疼着,现任御史中丞李定已经在殿外通名了。
依照今天入对的次序,方才赵顼就该召见李定了,韩冈说是事关军国重事,才抢前了一步。
李定进来叩拜行礼之后,就呈上了一封折子:“陛下,这是近两日台中审问苏轼的口供。凡前日所劾种种,其皆已服罪。”
赵顼随手翻了翻,不用李定详细解说,只看了供状,就已经怒气勃发了。
之前御史台对他的所有指控,苏轼竟然全都承认了。讽刺盐法、讽刺水利工程,讽刺免役法、讽刺便民贷,藏在诗句中的险恶用心,苏轼在御史台的审讯中全盘招认。
赵顼不是蠢人,自是明白,犯人对罪名承认得竟然这般爽快,要么是受刑不过,要么就是在掩饰更重的罪行。
“可曾用大刑?”他直截了当的问道,双眼不放过李定脸上的任何变化。
李定低眉顺眼,回答则是肯定有力:“苏轼名高当世,辞能惑众。为避人言,台中不敢用刑。”
好个不敢用刑!赵顼怒意更盛。苏轼当真名气大,连弹劾他的御史台都只敢审问而不敢拷问。
“此案必须深究到底!”因为方才跟韩冈的一段对话,赵顼情绪已经很是烦躁,现在则更深一层,“李定你给我好好的审问。审明白苏轼他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又有多少人与他书信往来的,一同讪谤朝政?这些人,都给朕一个不少的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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