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富弼、韩冈能平平安安的安置下几十万流民,才会成为人人传颂的奇迹,因为其他人几乎不可能复制他们的成功,没有那个能力!没有那个手段!没有那个经验!
也便因为如此,所以韩冈才会写下这本书。其直接目的就是为亲民官们所准备的。遇上大灾大疫,到底该怎么安抚百姓,怎么防止灾民中爆发疾疫,乃至在瘟疫爆发后,该如何处理,都可以参考书上的条款。
不过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韩冈几年前还是准备自己编订条目,写下一个大纲。再向天子加以申请,集合众人之力来编纂。只是眼下的现状,韩冈只能亲力亲为。一个人闭门造车,粗浅是肯定的,但韩冈还是很有些信心。这信心来自于他本身的声望,也来自于书中的内容。
另一本新书则是文人的惯例。类似于随笔,是被称为笔记小说的形式。
这个时代,文人总会将身边的人和事,以及一些道听途说的传闻,加以记录,最后编纂成册。有的说玄怪,有的说历史,有的记录言谈,有的描写人物,甚至也有记载制度、政事的笔记。更多的笔记则是以上几项的集合,也就是杂记。韩冈的书架上,这样的书就有不少。
《世说新语》算是早期的笔记,唐时的有牛僧孺的《玄怪录》,段成式的《酉阳杂俎》,刘肃的《大唐新语》,五代有孙光宪的《北梦琐言》,而进入宋代后,则为数更多,比如陶谷的《清异录》,钱易的《南部新书》,杨亿的《杨文公谈苑》,欧阳修的《归田录》,这些书多达数百卷,占了整整一面书架。
即使在后世,这样的著作也很受欢迎,甚至流传极广,同时更是极为重要的史料。韩冈前世不研究历史,但他走南闯北,消耗在路上的时间很多,旅途上总得有些打发时间的东西。就像沈括的《梦溪笔谈》,他就曾经翻阅过——虽然现在还没有成书的样子,而韩冈本人也记不清其中的条目了。
韩冈之所以会用笔记小说的形式来撰写科普书籍,一个是笔记小说在士人中容易传播,另一个,则是他来自于后世的记忆有很多零碎的科学常识,基本上很难撰写成某一方面的专著,但作为笔记,体裁却正巧能与韩冈零碎的记忆配合得上,甚至可以说相得益彰。
从王旖的表情上,就能看得出,韩冈的这本还没有命名的笔记,还是很有些吸引人读下去的能力的。
她在旁边翻着,神情专注,连韩冈放下手上的书稿,开始盯着她看,都没有察觉。
科普性质书籍其实很受欢迎,能多了解一点,与人聊天时也有谈资。笔记小说也同样受人欢迎,同样是因为能增广见识。当两者相互结合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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