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疍民其罪当然得到清算,可眼下的情况,想查也无从查起。”疍民的团结,在沿海还是又有些名气,韩冈听说过不少传言,并不指望他们能将参与过劫掠的罪人给交出来,“总不可能像对付交趾那般,管他有罪无罪,一起砍了了事。”
“谁让他们是中国之民。”章惇摇摇头。
屠戮叛民和异族与杀戮国中子民,完全是两回事。眼下的情况是罚不责众,只能放着,或是推到交趾人身上。
“最好还是能将之编户齐民,州县中多了户口不说,留名在籍,日后犯了罪也别想逃脱。”
“疍民世世代代生活在船上,要想编户齐民,只能将他们迁移到陆上安置。”章惇侧过脸远眺着望不到尽头的蓝色的海,“但他们习惯的过来吗?”
尽管韩冈的想法有着很重的功利成分在,但对于朝廷和疍民本身都由足够的好处。
不过章惇说的也没有错。
生活在水上的疍民,尽管并没有多少人将其视为异族,但他们扎着椎髻,穿着短衣,光是服饰装束就与汉人截然不同。
且一代代的生活在水上,就算招揽他们上陆生活,也不一定能习惯的来。种地都是一门学问,打了一辈子的鱼,突然给了,谁又能很快上手?
只是韩冈眼下穷得慌,既然有着合适的目标,就不能轻易的放过。
在工业体系还是镜花水月的时代,人力就是一切。所以四夷攻打中国,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劫掠人口,让擅长农工的汉人,为他们做牛做马,源源不断的创造财富。
几十万疍民生活在水上,甚至连户籍都没有,生老病死全都不经外人之手,这样的人群不加以收服,将其纳入官府的统治之中,实在是太过于浪费。
“但要防着日后再生乱却是必须的,只是不必急在一时,钦州沿海的疍民有上千户,没有一个妥当的策略,贸然行动肯定会出乱子。”
韩冈有时间也有耐心,为此等上一阵。等到安南经略招讨司的差事交卸,作为广西转运使来处置此事。
眼下就是要尽快赶回邕州,将南讨交州的战争做一个最后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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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尺髙的石墙上,是一个只有一尺见方的小窗。窗口被三根手腕粗细的木棍等分,只留下窄窄的缝隙。粗大的木栅摇一下都不容易,想要从这样的窗子逃出去,那不是人能够做到的。
窗内是一间一丈方圆的房间,三面墙是土石砌起,而窗口对面的一面,则是全数由木栅组成。房间中只有稻草和一张薄薄的毯子,而净桶就放在房间一角,毫无阻隔和掩饰。
这里是邕州的大牢。自从被宋人从国中押送到邕州之后,他们这一干曾经攻打到邕州城下的交趾将校,都被送进了狱中。
躺在地面上的稻草堆中,到处都是阴湿的霉味,宗亶当真不知道,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打算怎么处置自己,但自己的命运却是掌控在宋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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