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曾贤没兴趣教育他的同学,费尽口舌也不一定有效果,反而平白无故的招人鄙视。
牌坊内,这时有一群人从正门方向快步走来,曾贤远远的看清了走在前面的第一人,“山长来了。”
……………………
敇建横渠书院。
上次冯从义过来时,还没有这座牌坊。
太后颁了诏、提了字,又赏赐了田地和钱钞,让书院扩建了规模,也让敇建二字可以堂堂正正的戴在头上。
冯从义的身旁,学生来来往往。
小的十四五,大的,二十五六也不足为奇。
年纪小的学生,对他这个带着七八伴当、明显不是士人的陌生人,投来几许好奇的目光,而年长的学生,则是目不斜视,见怪不怪的径直擦肩而过。
“人更多了。”冯从义轻声说道。
“那是。”
“听说多了一倍。”
“两千多人,跟国子监一样多了。”
“镇子上都住满了。”
身边的伴当一阵附和。
教授的学问与官学截然不同的横渠书院有了朝廷的册封,这一下子让关西一地还在观望的士人,彻底站在了气学的一边。
但冯从义知道,韩冈虽然为横渠书院躬谢天恩,但他并不是很喜欢让书院染上太多官方的色彩。
“陶朱公来了!”
牌坊后的阶梯上,远远地就一阵大笑声。
人随笑声而至,冯从义才到牌坊下,就等来了前来迎客的主人。
周围的学生则纷纷侧目,然后恭敬的向那人行礼,齐声道:“见过山长。”
冯从义向来人一揖到底,“冯四见过山长。”
苏昞向学生回了礼,又迎上前与冯从义见礼,拉着冯从义的手,展颜笑道:“去岁冯兄未至,让人好生想念。”
冯从义也大声笑道:“去年没能来书院染身书香回去,冯四这一身俗臭味越发的不能近人了。本来是想来的,只可惜奉了我那表兄的命,去了西域一趟,一去来一回八个月,剩下的四个月就只能在家里将养了。”
与客人并肩前行,苏昞问着:“冯兄去往西域,想必是有所见闻。”
“大漠风光,在下做不得诗赋,不知该如何描画。不过,玉门关那里,每天出关去西域屯垦的汉人,每天络绎不绝。想来十年之后,天山南北必定皆汉腔唱歌。”
“风物岂得与人物比。”苏昞笑道:“得闻此事,尤胜百篇天山、大漠。”
“苏山长说的好。”
苏昞一声长叹:“千载之前,班定远与博望侯相继西域,自那时起,便有汉人屯垦,回鹘也好,突厥也好,还不知在何处。自大唐中衰,北庭、安西为胡人所有,不再见汉人踪迹。昔年读史,不免为一叹再叹,岂料有今日,西域终于重归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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