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曼被抬回含凉宫,丢进寝殿,门扇关闭,落锁声干脆利落。杜小曼穴道未解,跟个木乃伊一样直僵僵挺在床上,瞪着帐子顶,眼皮发僵,不自觉下垂,周围一切渐渐模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喂……”她忽觉浑身飘飘,眼前光华绚烂,定神时,发现已身在云端。
云玳仙子和一开始她被带来天庭时,与鹤白使一起的那个比较冷艳的仙子,叫什么来着?
云霓,应该是云霓,一左一右,并肩站着,一同看着她。杜小曼瞅着二位仙子的表情,一凌:“该不会,我已经挂了吧?这,这不能算我输了吧。”
“不是,不是。”云玳小仙子努力笑了一下,
“嗯,我们是奉了娘娘和帝座之命,特意请你上来一趟。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杜小曼顿生警惕,
“你们安排的这剧情可够坑爹的。唐晋媗之前的那些事跟你们告诉我的差了一万个宇宙好吗?说详细点不行吗?难道为了让我输不提前给我心理建设的机会?要不是不想输我都要立刻不玩了。别告诉我还有什么更坑的情节哈……”
“呃……”云玳的表情滞了一下。云霓僵声道:“到了紫薇园,你就知道了。”杜小曼正要再开口,云玳与云霓一左一右将她挟住,纵云而起。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园子,熟悉的大树。北岳帝君、九天玄女娘娘、众仙子仙人们……都和初次到来时一样。
不同的是,北岳帝君和玄女娘娘对弈的棋桌前,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红袍男子头戴乌纱,一手捧册,一手执笔,丰神俊逸。
但杜小曼的目光却不由自主被他身旁的那个白衣女子吸引。那女子一身白色长裙,是现代洋装式样,乌黑秀发盘在脑后,妩媚端庄。
明明从未见过,杜小曼却感到了强烈的熟悉、亲切,似乎……那女子望着她,露出娴静优雅的微笑。
“你就是另一个小曼吗?你好,我是杜晓曼,前生叫唐晋媗。”虚、空、破、灭……宇、宙、粉、碎……杜小曼站在无尽空洞中,仿佛过了无数个亿万万年之后,她才,僵僵地,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北岳帝君淡然地道:“哦,就是出了点小差错。你不是她。”云玳与云霓又一左一右按住了要暴走的杜小曼。
一旁的鹤白使走上前来。
“这其中原委,便由我来解释罢。”鹤白使的解释真是简单、明了、通畅、易懂。
杜小曼听完,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冷静地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
“就是说……唐晋媗的转世,名叫杜晓曼,生在己酉年十二月二十五,换成公历是公元19XX年2月4日。但是你们没找到她,然后发现了和她隔了八十多年,生在丁丑年八月二十五,也就是19XX年9月26日,很不幸名字只差了一个字还念起来是一样的我?”鹤白使露出
“你懂了我真欣慰”的表情,颔首:“不错,因为你们二人一个生于己酉年丁丑月的二十五,一个生于丁丑年己酉月的二十五。当时我们未找到她,以为是簿册记载出了差错,写倒了年月,便这样查找,就发现了你。出生地亦相合。名字只差了一个字,也以为是记录笔误……”
“八十多年也差太多了吧!”杜小曼的咆哮终于爆出,两臂一甩,又被云玳和云霓按住,只能挣扎大吼,
“你们不能与时俱进看看西洋公历吗?都要差出一个世纪了,画风能一样吗?!换成公历,一个是2月,一个是9月,她水瓶座我天秤座好吗?老娘哪点像水瓶座了?!!!”北岳帝君淡淡道:“座?那是什么?凡俗西夷之物?天庭从不感兴趣。”明明是魂魄出窍状态,杜小曼却感到喉咙口涌上一股腥甜。
“所以我就这么撞上了?!!话说,我出的那个车祸,该不会也是你们安排的吧!”
“不是。”鹤白使否定,
“乃你命当如此。”
“一会儿是我为男人自杀,一会儿又是我命当如此,呵呵呵——”杜小曼呲出森森的牙,
“你们如此神通广大英明神武的神仙,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一个活人都找不到,还找错人,还差了八十多年找错人?!还把一个天秤座错当成水瓶座?!!!”
“本君方才已经说了,”北岳帝君又淡淡开口,
“那种凡间乱七八糟的东西,天庭众仙皆无兴趣。”
“错了还这种高贵的姿态呀!”杜小曼被云玳和云霓按住,未能跳起,
“你狮子座吗?!!”鹤白使道:“不得对帝座无礼。”云玳和云霓只好暂时将杜小曼彻底封住,北岳帝君一挑唇:“松开她,本座岂与一凡俗之魂计较尔。”九天玄女亦向云霓和云玳示意,两位仙子犹豫着解开明显在发狂状态的杜小曼的禁制,唐晋媗及时地道:“大约……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