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这人生八苦,已然尝过几样,对于楚予来说,生死由我,最难过的还是求不得,放不下吧。
然而,此时,他的心思倾付在赈灾粮被劫的事情上,因为揪住了暗藏的线头,顺藤摸瓜,必然会揭开令人发指的结果。
在京中生活许多年,那些算计的事情多多少少哪能没有见过?
皇城里,看似平和的表象下,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蓄势待发,情局甚是剑拔弩张。
但是,百姓还在像往常一样过着日子,全然不觉将会有大事发生。
皇帝下了勤政殿,脸上阴雨密布,脚步沉着地率先走在前头,身后紧紧跟随几位信任的臣子,到御书房商议事情。
跟随的人不禁在心里偷偷揣摩这皇帝的心思,万一陛下问起他们的看法,该如何应对才能不惹怒龙颜。
每个人都在脑海里努力回忆今天早朝之上发生的事情,寻找纰漏。
早晨在大殿上议事,有人在折子上提起朝廷赈灾粮被劫一案。
此话题最易惹火烧身,稍不留神就会被皇帝指责甚至问罪,担直接干系的首辅大臣都面对皇帝的雷霆之怒尚不敢主动言语,其他人更是怕殃及池鱼,躲闪还来不及呢。
然而,令众臣子瞠目结舌的是一向寡言少语的恭敦王似乎除了话多以外,竟然言语里都有当众指责皇帝的疏忽之嫌,其意大概就是皇帝叫百姓受苦,应该下罪己诏,以抚民心。
皇帝闻言,脸立即拉了下来。赵顯可是沉不住气,当即就扑了过去,抡起一拳狠狠地砸在恭敦王右眼眶上,恭敦王的眼睛立马就浮出一块黑来。
恭敦王看赵顯不顺眼已然很久了,顿时放下顾忌与其厮打起来。
在赵顯眼中,他的皇兄决策果断,登基以来,无时无刻不将国家之事放在心头,广开言路,采言纳策,是勤政爱民的好帝王。
如今有人胆敢在大殿内这般指着鼻子针对皇兄,赵顯只觉这几拳远远不足以解气。
一个曾经对他和皇兄毕恭毕敬的郡王,现在也敢对他动起手来了,真是胆大包天了。
赵顯怒上心头,欲要拔剑指向恭敦王,幸被其他人死死地拉住。
皇帝高高在上地冷眼看着这出闹剧。
过了片刻,在众臣子以为皇帝要将狠狠地治恭敦王个大不敬之罪时,他们亲爱的陛下却怒极而笑,扬着唇角,眸子里寒光闪动,声音却冷的刺骨。
“你们眼里还有朕吗?在这里胡闹,成何体统!”
阶下之人纷纷撩袍,跪拜,齐呼“陛下息怒。”
赵顯怒视恭敦王一眼,朝着皇帝跪下,指着恭敦王大声道:“臣弟无状,可是这厮甚是可恶。”
皇帝目光扫过去,丢一个‘你闭嘴吧’的眼神给赵顯。随即,视线直接落在恭敦王身上。
恭敦王环视了跪倒一片的人,不情不愿地掀了衣摆,跪在地上请罪。
“陛下息怒。”
这场闹剧终以恭敦王的退让告结。皇帝命靖王下朝后在御书房偏殿等待,言语神情间毫无责备之意,对恭亲王也没了安抚的耐心。
在皇帝想就此事件把人发落一番之时,群臣中有人站出来为恭敦王说话。
“陛下,您一直倡导广开言路,更是对直谏之臣甚是宽厚,念在恭敦王自幼丧母且是由太后一手抚养长大的份上。还望陛下愈加宽仁。”
说话的是个不起眼的臣子,皇帝闻言抬眼看了一眼,认出来这是郦妃暗中托付的人,姓李,庸庸碌碌,倒也是安分守己。
没想到郦妃死了已有数年之久,如今还有人敢冒险为她唯一的儿子出头。呵呵,恭敦王还真是有一个能为他打算的母妃啊!
“爱卿所言甚是。”皇帝微扬起唇角,笑不达眼底,淡淡道:“恭敦王敢于直言,该赏!”听得此言,李大人不由抬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虚汗。
少卿,又听得高位上传来的威严声音,“朕昨晚听闻恭敦王传了宫中御医,想来以前的旧疾发作,为表朕对恭敦王的体谅,特批恭敦王回府修养,养好了身子再来上朝。”
在座的谁人不知,大熙有个病秧子王爷,恭敦王可是自幼体弱多病。从三岁起就抱药罐子,近而立之年还无子嗣,这恶病缠身,可不是能轻易好的。
阶下臣子不由小声议论开来,明眼人就能看出来,显然还是被惹怒了,却出此言,真不知道他们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恭敦王似乎不懂皇帝话里的深意,若无其事地拜谢说道:“多谢陛下体恤。”
看着这一幕,赵顯猛人间想起了前些天皇兄提醒他的话,茅塞顿开,斜眼瞅了眼恭敦王,嘲讽而笑,这病秧子回去养着也罢,好好闭门思过!
(未完待续……)
明天周六从校回家就可以愉快码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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