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的细雨没有下很久,但是雨停了雾又重了,傅惟演开车又过了几个路口,这才找对地方。
孙牧早已经等在了早餐店门口,看见他从远处大步流星的过来,大老远就松了口气。
傅惟演走近了才上下瞅了他两眼,有些纳闷:“你这是什么表情?”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孙牧笑笑:“旧情人学成归来意气风发,一般人不都得疙瘩一下?哪有立刻约到老地方吃早点的。”
“至于吗。”傅惟演笑笑,抬脚往里走。
孙牧说:“怎么不至于,不过有一点啊,”他拽了下傅惟演的胳膊,低声道:“韩韬说他是刚回来,但是我可听说他回来半个月了。今儿早上……”
傅惟演脚步一顿,扭头看他:“今儿早上怎么了?”
“今儿早上是个私家车送他过来的。”孙牧看他一眼:“那司机我看着有些眼熟,但是没认出来。倒是对他挺体贴的,下车了又是递伞递衣服的。”
傅惟演听了这话有些迟疑,过了会儿却又摇头笑笑:“这倒是巧了。”
俩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又熟门熟路的往右一拐,进了一个小包间。
这家早餐店有些历史了,刚开始是做南京小笼包的,却又卖豆浆油条豆腐脑,南北混合,味道齐全。傅惟演当初进来吃饭还是因为好奇——那时候他们仨还都是学生,闲的发霉了出来逛。到了这趟街上,傅惟演就不走了。他问人老板,学校周围都是杭州小笼包,怎么你家就是南京啊,不行,非得尝尝南京的有啥不一样。
那时候几个人都不饿,傅惟演说要尝,孙牧和韩韬就跟他后面拉开架势。等包子上来了,傅惟演吃了一个就不吃了,说难吃,顶得慌。
干小本买卖的最烦这种人,老板被气得成了猪肝色,孙牧正琢磨着一会儿要干架的话怎么个跑法呢,韩韬那边就付上钱了。
韩韬身上没零钱,递给了老板一张整的。
老板气哼哼地说找不开。
韩韬说不用找,您这东西好吃着,我们以后天天来。说完又指着傅惟演剩下的两屉包子说,还得麻烦您给包起来,我带回家给我姥儿尝尝,她就喜欢嵊州的这口儿。
三人回去,孙牧好奇地问嵊州是哪儿啊?韩韬就在一边解释,这些店取名如何如何,实际做法如何如何。只有傅惟演在那关心:你给的那钱得吃几顿啊?
韩韬说,这个得看你了,你愿意陪我来吃几顿算几顿吧。
傅惟演看着他笑,后来三人又来了一次,再后来孙牧自觉退出,看着那俩早去晚归,吃成了一对儿。
孙牧是傅惟演的铁哥们,一个裤裆尿尿的交情,哥们谈对象的时候他支持庆祝,哥们被人踹的时候他也义愤填膺,现在哥们的前任回来了,孙牧就有些搞不大懂眼前的形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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