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点自然的笑意。
祝青臣道:“您不用在这儿站着,去忙吧,我和学生们说说话。”
“好,我去帮阿宣的忙,夫子和公子们慢慢吃,有事情再吩咐我。”
祝青臣看着她离开,眸光微动,询问系统:“裴宣出事之后,陈娘子怎么样了?”
“我查一下。”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裴宣被流放边疆,陈娘子收到消息,急火攻心,一病不起,靠邻居照顾,勉强活下去。”
“后来,敬王为了拉拢裴宣,瞒着裴宣,把陈娘子从都城接去边关,她病情加重。”
“再后来,敬王造反成功,裴宣知晓殿试被毁的真相,疯疯癫癫,被打入冷宫,敬王还用陈娘子威胁他。”
“什么?!”祝青臣睁圆眼睛。
“就是——”系统用电子音给他念了一段原文,“‘你娘还在边关等你,你若是病死了,我可不会把她接回来。你与你娘分隔两地,死了也不能见面。’”
“作者说,这是因为敬王太爱裴宣了,他在激起裴宣的求生**。”
正常人激起病人的求生**:你娘还在边关等你!你一定要挺住!坚持!
非正常人激起病人的求生**:你娘要死啦,哈哈!你也要死啦,哈哈!你们死了也不能见面,哈哈哈!
祝青臣:?
这时,敬王朝他举起酒杯:“夫子。”
“嗯?”祝青臣回过神,端起自己的杯子。
敬王笑着道:“学生才疏学浅,自前年离开学宫,夫子教诲之恩,时刻不敢忘怀。”
祝青臣神色淡淡:“是吗?”
“今日纵马,不慎冲撞了夫子,酒坊简陋,粗茶淡饭,实在无礼。来日我再去游猎,再正式宴请夫子,请其他几位学官作陪,给夫子赔罪。”
“好。”
敬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祝青臣抿了一小口。
他不太会喝酒,果酒淡薄,入口清香,还是不错的。
敬王看向祝青臣:“祝夫子如此年轻,又文采斐然,教导学生考取功名,怎的自己不去考试?”
祝青臣淡淡道:“我本无意仕途。”
“原来如此。”敬王道,“只是夫子如此才华,不出仕、不做官,难免埋没。”
“教导学生,不算埋没。”祝青臣道,“来日朝中文武百官,若有一二朝臣,受过我的指点,行事端正,刚正不阿,于为国为民之隙,能想起我一瞬,便不算是埋没。”
敬王没有接话。
祝青臣看着他:“我也算是王爷的老师,王爷身居高位,更应当怜弱恤老,端正行事。”
“自然。”敬王一面应着,一面却扭过头去,拿起酒壶,给自己和祝青臣把酒满上,“夫子教诲,我一刻不忘。”
祝青臣仰头将杯中果酒饮尽。
他言尽于此。
如今一切都还没发生,倘若他真的把祝青臣的话听进去了,就此收手,不去欺辱裴宣,他们相安无事。
若是他没把祝青臣的话听进去,执意用那种恶心人的手段作践裴宣,祝青臣也不会放过他。
这时,裴宣端着一口锅上来了:“来了,小鸡炖蘑菇。这位公子,劳你让让,多谢。”
祝青臣抬起头,有点震撼,有点惊讶。
系统也很震惊:“他为什么要把整个锅端上来?这是刚从灶台上撬下来的吧?”
“哐”地一下,裴宣把锅放在石头垒成的、取暖的炉子上。
祝青臣被他吓了一跳。
锅里热气腾腾,鸡肉和蘑菇混在一块儿,还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翠绿的小青菜围成一圈,锅边还贴着面饼。
今日一同来了两位贵客,一位是指点他文章的老师,一位是时常照顾他们家生意的王爷,裴宣很实诚地把家里的好东西全都端上来了。
炉灶比桌子矮一些,不能让客人亲自蹲下盛菜。
裴宣挽起衣袖,拿起碗筷,在炉灶边蹲下,又夹了两个蘑菇、两根小青菜,若干块鸡肉,堆得满满的,最后从锅边撬下来一张面饼,盖在上面,递到祝青臣面前:“久等了,夫子先吃。”
“好……”祝青臣颤颤巍巍地接过碗筷,“有心了,多谢。”
裴宣笑了笑,端起敬王面前的碗筷,给他布菜。
祝青臣在心里呼叫系统:“呜呜,系统,我感觉它要倒了!”
“你等一下,我看看商城里有没有固定器。”
“快点,我拿不住了啦!”
系统看着商城里的滑雪板固定器、腰椎固定器和床头固定器,陷入沉思,它应该买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