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泰明楼时,街上依旧人流不息,喜庆的气氛弥漫在整座皇城——上元节的欢庆虽不至于通宵达旦,但也常闹到后半夜才消停。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天书中文网你就知道。似谢景言、杜煦这样三五少年一道出游的,彻夜不归乃是常事。
当然,雁卿姊妹是不可能有这种自由的。闹完了灯谜,眼看亥时将至,纵然还未尽兴,也只能打道回府了。
雁卿一路上都很沉默,同来时那般叽叽喳喳东奔西跑的模样截然不同。她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走路都和踩在云端一般,有好几回都差点撞上路人,才意识到自己是在通衢闹巷里。这喧嚣的夜晚也仿佛变得寂静,可又并不寂寞。她总是能清晰的意识到谢景言在何处,他们并肩而行,明明并没有言谈,可又连他唇角最细微的笑容都能察觉。
千灯映照,到处都是明亮而又柔和的光芒。残冬的寒气也消失不见,心里暖融融的,仿若阳春。
这感觉于她而言还很陌生,可人的本能总是一点就透。纵然这夜晚她就和梦游一般不能如常沉静的思索,也还是清晰的意识到了——她大概也是喜欢谢三哥的。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谢景言,或者该说,她从没想过谢景言也是可以“喜欢”的。
自幼她便同元徵要好,因元徵生性孤僻,若要同他玩她便只能疏远旁人。她对旁人表露出一分在意,元徵便要心生不悦。是以尚还不解事时她便已潜移默化的在心底同旁人保持距离,她不经意间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日后要同元徵在一起的,竟是从未想过,她也有可能会喜欢上元徵之外的什么人。
但谢景言向她表白心迹的那刻,这藩篱便被打破了。于是早先被她忽略了的那些感受骤然间就清晰起来——她喜欢谢景言。大概那年春分演武,她看他三矢破的,心里便已在意。随后的每一次相见和相处,她对谢景言的好感也都在加深,渐渐便有了懵懂的情愫。
若谢景言不点破,她大概还是会懵懂无知的忽视下去。
但那喜欢也终有一日会浮上水面吧。
一直到将分别时,雁卿也还晕晕乎乎的喜悦着。这喜悦和以往她所体验过的截然不同,很私密,很不真实,仿佛什么也不用做也能一直持续下去一般,仿佛现实中令人烦恼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一般。
她和谢景言目光对上,谁都没说什么,可又都自然而然的心领神会般欢喜的微笑起来。
就那么互相望着。
鹤哥儿果断的插到了他们中间,面带不善的望着谢景言——以他的敏锐,自然已察觉出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就在于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凭直觉判断总归是什么很不妙的事——看他那个傻妹妹一脸招招手就会被拐走的蠢样吧,绝对是被灌**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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