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信君摇了摇头,笑道:“身在君位,岂能无人责难?洛尽可按本意而行,众臣之话均不必在意。”
卫洛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的小脸更红了。
而且,她的绝美的面容上,也有点不自在,身躯更是僵硬。
义信君见到她如此神情,先是一怔。转眼恍然大悟。
他站起身来,轻轻松开卫洛。等她站好后,他倾身上前,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低声吐道:“洛,此间可安睡,我宿在外间。若有事,唤我。”
说罢,他转身就走,直到他走出房间,把房门带上,卫洛才回过神来。
她所在的这房间,很大,除了身周的五六个塌几外,纵深二十步,隔了七层纱帐处,便是一宽大的床塌。
看来,这是义信君的寝房。
卫洛向塌上走去。
一直躺到了塌上,她还是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安睡。
她一不小心,便会想到那个人。。。。。。
百般无奈的卫洛,只能强迫自己把思绪全转到素的身上。
这个素,还真是不可轻视啊。卫洛便是月姬,月姬便是卫洛一事,就算是泾陵府中,也只有药公等两个贤士知道。而他当时一入宴会,便频频向自己看来,显然是心中有底。
不管是从他人之口中得知的,还是他自行推断出来的。光凭这件事,便可以知道他真不是昔日那温柔弱小的素了。也是,不过十七八岁,不过二三年间,便由一个童男子变成了一大国权臣,窃居高位,还令得臣下心服口服。这等本事,怎么可能是寻常人能有的?
那时自己与他也相处了不少时日,竟是一点也没有看出他的不凡。哎,还是差劲啊。
卫洛翻来覆去间,直到凌晨才浅浅地打了一个眈。
到了第二天了。
义信君是悄然来到新田城的,要不是出席了昨晚的宴会,新田城竟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已抵达。
现在新田城的贵人和贵女们都知道他来了。不止是他,另还有十国权贵公子也到了。更何况,这次盛会中,除了诸国王孙,还有名扬天下的三大名姬,以及原公子泾陵的月姬这等绝色美人。
这是难得的盛会。
一时之间,整个新田城都沸腾了。
昨晚上不曾出席宴会的权贵和贵女们,纷纷请求出席。连同各国名贤,在听到满殿贤士被一妇人驳得无话可说后,也纷纷出现。
因此,今天晚上的宴会,初略估计人数已过万余。
这样一来,普通的宫殿已容不下这么多的人了。再加上蔡姬等歌姬表演时,也需要更广阔的场地。于是,夜宴的场所便改在晋宫。
到傍晚了。
卫洛安静地跪坐在塌上。
在她的对面,依然是一身白袍,宛如临风玉树,皎皎明月的义信君双手一拊,喝道:“为姬着衣。”
他的声音一落,六个侍婢便围上了早就沐浴好的卫洛,在她前面的几上摆好铜镜,为她梳头打扮穿戴衣服。
义信君歪着头,桃花眼中波光闪动,锐利的神光已换上了温柔的笑容。他静静地瞅着卫洛,很有耐心地看着众侍婢帮她细细妆容。
他的目光瞬也不瞬地放在卫洛的脸上,令得她有点羞涩和不自在。因此,她眼敛微垂,小脸微红的任由几个侍婢摆弄着。
侍婢们动作很快,不一会便把她一头青丝略略挽起,插上珠钗。
卫洛没有看向铜镜中,便也没有看到自己被精心装扮后的面容。
过了好一会,义信君满意地点了点头,喝道:“拿袍来。”
“然。”
清脆的应诺声中,一侍婢捧着一件袍服走了过来。
那袍服放在卫洛身侧的几上,无意中瞟了一眼的卫洛目光一凝,抬头向义信君说道:“可有他色?”
这也是一件火红袍。
与泾陵公子所赐的火红袍不同的是,这袍服以紫色饰边,上面也绣上了紫色的朱雀图案。
可是,不管如何说,这是一件火红袍。
对上卫洛的询问,义信君微微一笑,他桃花眼中光芒逼人,盯视着卫洛徐徐说道:“我的洛,本无人可及!只有这世间最为尊贵的火红色,才可以衬出我的洛的清贵高华。”
他说到这里,身子微微前倾,双手置于膝头,盯着卫洛的墨玉眼,认真地说道:“洛,公子泾陵已是过往。你不可因他之故,便不近火红袍服。此服甚是配你,你只需要记着,这袍服,是我义信君所给予的!同时,也是你自身应得的!”
他说到这里,嘴角噙笑,剑眉一挑,坚决地说道:“天下间,除了我的洛,还有哪个妇人配得上此等颜色?衬得出此色之华贵?”
卫洛长长的睫毛扇动着,直过了良久,她才轻轻地应道:“善。”
这字一出口,两个侍婢便给她穿戴起来。
随着袍服上身,卫洛有点恍惚起来。直到义信君走到她面前,轻搂她入怀,说道:“宴将始,且行。”她才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