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为了共同对付蒙古鞑子,所以大哥不与你李家计较,等擒杀速把亥后,还能这么“友好”吗?
即便大哥为了辽东,继续保持“友好”,我也要向皇上弹劾你们罗织你们的罪状。
凭什么与你称兄道弟?
那你父亲最后不是还要高出我们一辈儿?虽然事实上也是,可我心里一直叫你们叫“孙子”……
见“杨燮”不说话不表态,李如柏只是觉得这个人今天好像有点奇怪,但还没有怀疑,重新将目光转到水墨恒身上,继续摆出一副犯贱的笑容,明知故问:“水少保不乐意吗?”
水墨恒这下没有犹豫,坦白地道:“不是不乐意,是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李如柏不死心。
“你知道,我与你家有仇。这个答案满意吗?”
“仇恨不是已经化解了吗?我与父亲按照你的要求,当着众将士的面下跪磕头了呀?你不是答应原谅我们了吗?难道是假惺惺的,还记着那段仇恨?”
水墨恒道,有点严肃:“如果我将你老婆害死,你会与我称兄道弟吗?我原谅你们,并不代表我能忘记这段仇恨。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若非看你们李家镇守辽东功不可没,我岂能放过你们?你若有机会,不妨去北京城打听打听,水墨恒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那水少保刚才在我父亲和大哥面前……”
“不过是为了帮你脱困嘛,这样不是很给你面子吗?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你想想,我在你父亲和大哥面前,把我们俩的关系说得很好很好,那他们是不是对你彻底放弃希望?你父亲肯定会骂你胳膊肘往外拐不是亲生的,这样对我,嘿嘿……”
水墨恒说到这儿,脸上浮现出几分诡谲的笑意。
“哦,”李如柏恍然顿悟道,“原来你是想离间我与父亲大哥之间的感情?”
水墨恒笑道:“也别把我想得如此龌龊撒,我这么做,或许能让你父亲有所顾忌,他始终想将我推给鞑子。”
李如柏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想着这确实是道坎儿啊,不太容易过去,沉吟片许后,问:“水少保想没想过,我父亲其实也是身不由己呢?”
水墨恒听了这话,还不觉得什么。
可张简修听了,又是一头恼火,身不由己?几个意思?言外之意不就是说被我父亲所逼吗?
特娘的,扯来扯去,又扯到我父亲头上?你李家的人还有没有一点骨气与担当?尽将祸水往外推。
水墨恒下意识地看了张简修一眼,见他目光中怒意滔滔,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一摆手,岔开道:“算了,还是把精力与心思放在如何收拾鞑子上吧。”
称兄道弟这一茬儿,就这样自然翻篇了。
李如柏不免遗憾,可也无话可说,毕竟确实坑了水墨恒一把,而且陈冰如也确实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虽然不是他与父亲亲手所杀,但实际上也没啥区别,如果当时平心静气,都不那么激愤的话,陈冰如不会死的。
拉仇容易化解难啊!
这可是千古的定律!
……
很快,他们便赶上牛羊群。
李如柏感觉自己彻底完成了任务,不禁得意一笑。
水墨恒望着牛羊群,也得意一笑。不过他笑,是想到几天后,如何利用这些牛羊,救下水蛋的同时,对付速把亥。
即便死士们都不在身边,这一仗也一定要打得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