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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第三天,派出去的探子来报,李成梁回辽东了。
水墨恒决定去见,反正有李如柏在手上,也不怕,大可光明正大的去,不必像前两次那样乔装改扮偷偷摸摸。
除了让水蛋跟随,其他人一个都没带。
速把亥当然也没阻止,毕竟张简修等人都在军营中,也不怕水墨恒不回来。
只是担心李成梁让不让他回来,所以出于关心,派军师过来咨询是否需要人手。
水墨恒婉拒,不相信李成梁真敢为难他,带着水蛋去了。
约定的地点在总兵府。
因为李如柏失踪,所以总兵府戒备森严。
辽东巡抚张学颜、总兵官李成梁、参将李如松全都在府前等待。他们身后还有众多严以待阵的将士。
到了那里。
李成梁上前迎接,态度比较和善,脸上还挂着笑意:“水少保别来无恙!”
“死不了。”水墨恒没给他好脸色,阴沉着脸回了三个字,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顶礼膜拜。
气氛好尴尬!
张学颜不得不上前打圆场,客气地说:“水少保果然守约,请进府内叙话。”
“好说。”水墨恒不冷不热,也不客气,昂首大步而进。
进府后。
分宾主坐定。
其实有资格坐在一起的没几个。除李成梁和李如松两位主人,其他就是水墨恒、水蛋和张学颜了。
总共五个人。
一开始,倒没有表现出剑拔弩张的架势。水墨恒虽然痛恨,又着急知道陈冰如的下落,但也没有一上来就叱责问罪。
反而是作为主人的李成梁先开口,态度看似诚恳:“水少保,首先容许我给你说一声对不起!”
水墨恒道:“恐怕一声远远不够!”
李成梁一愣,笑了笑:“想必你心中存有许多疑问,不妨你来问我来答。这里也没外人,我不必隐瞒什么。”
“好,既然你如此痛快,那我就不废话。第一个问题:突袭蒙古鞑子是谁的主意?”
“犬子与我。”李成梁指着李如松。
“出发之前,有没有请示皇上或首辅张先生?”
“确实请示过首辅大人。”
“那就是说,不想让我回辽东,也是他的意思?”
“不是。”李成梁摇头否认。
“不是张先生的意思,难道是你们父子俩的主意?”
“也不是。”李成梁依然摇头。
“那为何李总兵将我带去蒙古鞑子的老巢,自己却率军回来,你可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水墨恒想起鏖战惨败的场景,说话语气不免满含责备与怒气。
“我现在要与你怎么解释呢?”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只需要真相。”
“世上有些事情有真相,但有些事情根本没有真相。”
“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你堂堂一个总兵官,威慑辽东,应该敢作敢当才是,何必说些敷衍的话?”
“不是敷衍,而是政治的确很难找到真相。关于突袭战一事,我只能说一声抱歉。”
“那冰如呢?”水墨恒声音忽然拔高,“你又怎么解释?”
“她的死,我承认负有责任,但不承认负全责,最多一半。这个解释,水少保满意吗?”
“非常不满意。”水墨恒恨恨地大声说出五个字。
这时,李如松插道:“虽然我当时不在现场,但也听说了当时的情形,是少保夫人性子倔强执拗,而那些保护她的死士太过狂妄,所以才会引发冲突,而且少保夫人是被误伤而死,我父亲答应承担一半的责任,难道水少保还嫌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