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还有潜台词——“反正你们本来也不如张居正嘛,要么有能力将他干倒,要么就服从。张居正现在的状态,确实有点‘强qiang奸’你们的意思,说得不好听点,既然无法反抗,那就闭着眼睛享受过程吧。”
张四维似有所悟,点了点头。
“吕阁老身子不好,确实是因为累了,心累,他想致仕回家,就放他走吧。心不在,留下,也只是增加他的痛苦,何必呢?”水墨恒这算是明确表了态。之前本也答应吕调阳,让他顺利致仕。
张四维内心有几分窃喜,但还是没表现出来:“这么说,水少保是同意吕阁老致仕了?”
“我当然同意。”
“那能否请水少保面奏皇上?或与首辅沟通一下?皇上将吕阁老请求致仕的的奏本留中不发,我不明何意。”
“面奏就不用了,张阁老回去将我的话带给张先生就是。”水墨恒嘴上回道,心里却想着:
“张四维啊张四维,瞧你的眼神,明明希望吕阁老致仕,偏偏藏着掖着,不厚道啊!你身为内阁辅臣,难道不清楚皇上留中,十有**是张居正的意思吗?张居正暂时不答应吕调阳致仕,只是怕被人说三道四,用了一个缓兵之计而已,等人站队呢……”
政客都喜欢玩这一手:明明自己想干的事,非得装作不想干,或背地里干,然后等别人开口,好像不关自己的事一样。
张居正是这样:内心肯定同意吕调阳致仕,面上就是不答应;
张四维也一样:顶头上司走一个,自己上升的机会无疑增添几分。肯定倾向于吕调阳致仕,瞅那小眼神就知道,偏偏装得……
对此,水墨恒也见怪不怪。
“好,水少保的意见,我一定传达。只是,不知首辅抱持什么态度?”张四维谨慎地问。
“我表态,你再表个态,这事儿就应该能定下来。”
“我表态?”张四维一愣,“我先头不支持吕阁老致仕,若又改口支持,是不是……”
水墨恒道:“回去就与张先生实话实说,就说你见过我,我给出几个理由,所以你改变初衷。放心,张先生会理解的。”
没准儿,张居正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水墨恒心想。
张四维点了点头。
“张阁老刚说,这次来,公私对半,不知这件事,算是公事还是私事呢?”
“公事,公事。”
“那不知张阁老有何私事?”水墨恒琢磨着能有什么私事呢?平常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好不好……
“知道我的出身吗?”
“当然知道,令尊是一位大商贾,主要做盐商生意。”
“那水少保有没有兴趣合作呢?”
“合作?与谁合作?怎么合作?”
“就是与我张家啊。你天上人间现有如此规模,加上不断有人投资进来,相信日后规模会越来越大。其实盐生意只是我家生意最大的一块儿,其它方面,比如农作物、畜牧业,我们也都贩卖。”
水墨恒一警:“张阁老可是辅臣呢。”
“我坦坦荡荡做官儿,家人本本分分做生意,这矛盾吗?”说起生意,张四维似乎比说起政治有信心得多。
“不矛盾,不矛盾。只是我这天上人间的规模,与你家相比,还不在一个档次。”
“我刚说了,这只是暂时的,我的眼光不会错,水少保将来的产业一定会超过我家。”
“过奖!多谢张阁老如此看得起晚辈,可是,这个,幸福来得太突然,容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