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也太能憋了。”张敬修叹了口气,“只是,别将我们憋出一身内伤,到时候天上人间建好,却满足不了我们,那大哥就要弄出大笑话喽。”
“嘿嘿,你也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知道你在激我。“水墨恒轻轻哼了一声,摇头笑道,“但这招儿对我没用,不说就是不说。哥是谁?会让人取笑吗?”
见水墨恒一副打死也不透露半分的样子,张敬修只得兴致大减地连连叹气:“反正我不管,到时候我没事就过去,你可不能不招待我。”
“怎么可能不招待呢?”
“那就好,那就好。”张敬修立即贼笑。
“只要给钱,来了都是客嘛。”水墨恒迅速补充一句。
“啊?我去大哥还收钱?”
“当然得收,不过给友情价,就像来水莫居吃饭一样。”
“那还差不多。”张敬修虽然点头,但很明显,依然对水墨恒的回答不满意。
“你今天跑过来,不是就为了打听这个吧?”
“不是,是为父亲传讯来的。”
“传什么讯?”水墨恒连忙问。
“父亲知道你忙着天上人间的事儿,最近也没时间找他,只能我来传话。皇上刚刚下旨给我父亲批假了,恩准他回家三个月,但必须遵循这个时间,届时回京,履职不误。”
水墨恒“哦”了一声,心里则嘀咕着:“这事儿皇上难道又是自己做的主?也没找我商量啊。”
“但父亲说,年底肯定回不去。一来,两宫太后催得紧,天上人间年底务必要建起来;二来,父亲决定将春秋解运改为冬运,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张敬修说起政事,颇有他父亲几分风范:“因为春秋两次解运是本朝两百年来的祖制,如果处置不当稍有差错,势必引起反对派新一轮的攻击,所以父亲尤为谨慎,丝毫不敢怠慢。”
两次解运指的是漕运。
水墨恒当然懂得,自永乐皇帝迁都北京后,南方的税粮便分春秋两次走水路运往京城。因为这两个季节运河水量充沛,容得下千石大漕船的运行。
但世事总祸福相依。
运河水丰是一方面,但一年之中,最让人担心的也正是这两个季节,因为春运有春洪,而秋运有秋汛。船行河中,若连续遭遇大雨,洪水滔天,船毁人亡的惨剧便会发生。
而惨剧一旦发生,押运官员有伤亡,粮食损失巨大,所以一两百年,税粮很少足额收缴过。
这又是张居正想改祖制的节奏。
水墨恒赞道:“这个方法好啊,近些年漕河的治理颇见成效,大家有目共睹,而且京杭大运河沿途修了那么多的闸站,大大增强了水系调节功能,我相信冬运会成功。”
“好,我父亲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张敬修高兴得一拍大腿,“来时他还特意叮嘱,担心你会反对呢。”
“我反对什么?”
“万一冬运失败,将来出了岔子咋整?我父亲为朝廷可谓鞠躬尽瘁,心操碎了一地,却仍被攻击得体无完肤。别说他,就是我整日都提心吊胆。这下好了,大哥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你在我父亲的眼中,可是妖孽般的存在啊!”
“你父亲回家,到时内阁事务怎么安排?”水墨恒关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