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万历五年(公元1577年)的秋天。
这一年,水墨恒与几位妻子都在北京城。对于一个知晓未来走向开了挂的人,这一年显得尤为重要。
水墨恒的目标是做一位闲臣。
可要做好闲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至少得具备几个大的条件。或者说,拥有别人所不能拥有的资源和优势。
第一,你得与皇室的关系搞好,尤其是皇上和太后。否则,你肯定会被炒鱿鱼;
第二,你得与内廷有权势的太监搞好关系,尤其是司礼监掌印和乾清宫主管,这几个人整天跟着皇上太后,若动不动说你坏话,你日子不会好过,人言可畏啊;
第三,你得与首辅搞好关系,作为大明王朝的最高执行者,若没有他的支持,处处对你掣肘,你想做一个闲臣?哼,没门儿,隔三差五便会有官员参你弹劾你;
第四,你还得享有一个好名声,有一定的能耐和高度,是别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因为“闲臣”并不是吃闲饭啥事儿都不干,关键时刻还要挺身而出,否则凭什么让你“闲”?谁不想做一个逍遥快活有吃有喝的大闲臣?
……
这是做好“闲臣”的几个基本条件。
水墨恒当然具备。
其中之一便是与首辅张居正的关系。
水墨恒与张居正关系的“铁”自不必多说,张居正仰仗水墨恒推进一系列的改革,而水墨恒仰仗张居正才能安稳地做好“闲臣”。
很像“鱼与水”的关系。
但这是放在现在,如果将时光倒退几年,可以说,张居正是水墨恒的大贵人,若没有他的引荐,水墨恒不会有今天。
所以对张居正,水墨恒始终抱着一颗感恩的心。
而张居正对水墨恒,也从不敢低估,“妖孽”依然是他对水墨恒的认知。这两字既含欣赏也含敬畏。
但张居正权力的过度膨胀,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最有力证明的一个例子是,水墨恒在张居正面前强调了几次,让他千万不能让刘台进京。
这个人是张居正一生的阴影。
可张居正没有听,依然将他调回京师,最后还赋予重任。
结果,结果……
张居正遭遇了人生最屈辱的一幕——被自己的学生弹劾,而且自己还身任首辅——开创了大明王朝学生弹劾老师的先例。
此事(暂时跳过,稍后再叙)对张居正造成了极大的阴影,令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自拔。
哦,不对。
不是很长一段时间。
而是波及到直至他死去的那一天。
精神上的重荷,就这样一直压在张居正的心头。
水墨恒一直想扭转这个局面。
被我们熟知的历史中,虽然也有一个“水墨恒”,但没有这么牛逼这么闪耀。
那个“水墨恒”与现在的“水墨恒”更不可同日而语。
既然参与了这个历史,那么水墨恒当然想改变,尤其是改变与他命运相关的人。
比如水仙,可以说命运就因水墨恒而改变。
但水仙与张居正不同。
水仙不是名人,没有被史学家写进正史,他的命运好改;而张居正谁都知道,被称之为明朝“第一首相”。
命运走向肯定不好改。
其实水墨恒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早在面对隆庆帝朱载垕死亡时就无助的发现了。当时,对朱载垕很是同情,也想让他多活些时日。
可历史就是历史。
没被改变。
即便是开了挂的水墨恒,也表示无能为力。
但水墨恒依然很想努力一试,否则到时候会眼睁睁地看着张居正和他的一家子走向悲剧……
如果说“刘台事件”只是张居正走向悲剧的一个火引子,那么万历五年便是张居正走向悲剧的开端。
所以,这一年水墨恒一直在京。
时刻警惕着。
也一直试图改变着。
可有些事,不因人的努力而改变。
比如,时光的流逝。
比如,人的生老病死……
……
……
这天夜晚交亥之时,一匹快马自宣武门方向疾驰而来,到了纱帽胡同口。
马上一名骑客,看似长途跋涉风餐露宿,脸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很着急。
只见他一捋马的缰绳,快马两只前蹄顿时腾空。
那人趁势跳下马鞍,向一个正好路过此地的路人打听张大学士府在何处。
因这人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路人一连听了三四遍,才弄清楚意思,便向胡同口一指,答道:“进去两百来步就是了。”
或许因为着急。
那人听了,连“谢谢”都没说一声,只是冲路人微微一笑,然后立即翻身上马,向纱帽胡同冲去。
片刻之后,张居正的府邸大门便被这人擂得咚咚响。
……
……
而此时,水墨恒正在张居正的府邸中。同时府上还坐着另外一位客人,那便是户部尚书王国光。
水墨恒来张居正的府上也绝非偶然。除了心里一直惦记着将会有大事发生,还得谈到不久前的一份奏章。